“閣下也認識?”陳振東搖頭笑笑:“東西再貴,也不過一件死物。我跟小林一見如故,情誼無價。”
赫萊頓道:“這手串價值連城,懷璧其罪,懂行的必然眼紅,所以說,這不是什麼人都能戴的,小林還年輕,不宜攜帶這麼貴重的東西招搖過市。”
陳振東聳聳肩:“也罷,下次吧。”說罷,起身拎著酒瓶離去,口中吟道:“將敬酒君莫停,君王呼來不上船……”
林文秋問了一下穀歌,驚得合不攏嘴,奇楠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早在宋代,就炒到一片萬金。
以陳振東的身份,隨身攜帶之物自然不是凡品,林文秋粗略估算一下,隻怕不下千萬。
林文秋有些納悶了,跟那家夥初次見麵,泛泛之交,他為什麼要送這麼貴重的見麵禮?
翌日,赫萊頓將讓德古拉將林文秋叫到床前,道:“小林,我知道你人在我這,心早已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能跟你相處這幾日,外公心滿意足。這樣,讓德古拉帶你去見見你最想見的人,然後,你就回國去吧。”
最想見的人?林文秋心頭激動起來:“謝謝外公。”
林文秋跟著德古拉走出房間,德古拉道:“你去安排一下,就你一個人跟我去。”
林文秋隨口問道:“去哪兒?”
“聯邦最高等監獄。”德古拉想了想,又道:“林戰天已經等在那了。”
林文秋深深吸了口氣,緊張還是有一點點的。
克林頓監獄位於紐約州,號稱聯邦防守最為嚴密的監獄,這裏關押的不是政治犯,就是毒梟和黑手黨頭目。
高達六米的乳白色圍牆,圍牆上架設電網,一定距離,設置一個碉樓,借此警戒了望。
德古拉一路給林文秋介紹著克林頓監獄的曆史、規模,輕車熟路走進了監獄深處。
在前頭帶路的是監獄長。
監獄長肚皮大的如同身懷六甲,腦袋圓的像一隻籃球,光頭,絡腮胡子遮住了嘴巴,扁平的鼻梁,唯有一雙小眼睛熠熠生輝。
長得挺滑稽,林文秋一直忍著笑。
放風的籃球場上,呈現這極其怪異的一幕。
犯人們排著整齊的隊列,由一個人領著打太極。
那人一襲白色長衫,藏青色千層底布鞋,寸頭,瘦長臉蛋,身材勻稱稱不上結實。
但是,這一刻,林文秋再也挪不開目光。
犯人有的魁梧的像猿人泰山,有的矮小的如土行孫,膚色、發型、衣著、紋身各不相同,但是動作整齊劃一,任何人不敢稍有懈怠。
突然,那人身子一震,緩緩收功,緩緩轉身,淡漠的目光穿透鋼絲網,射向林文秋。
林文秋突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不過,他沒有抗拒,他淚濕眼底。
那人淡淡道:“你來了。”
林文秋微微點頭:“嗯。”
所有目光,犯人的,獄警的,全都看了過來,但是,二人眼中隻有彼此。
會客室裏。
太叔鍾微微一歎:“為什麼要來?”
林文秋激動起來:“似乎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似乎你一早就知道我還活著,但是你為什麼能夠做到這麼淡定?你把我生下來,你有沒有經過一天做父親的義務?”
“有人在盡。”
“你……”林文秋啞口無言。
“相見不如懷念。”太叔鍾閉上眼睛。
“說,要多少錢,我保釋你!”林文秋怒道。
“嗬嗬,財大氣粗啊,因為你剛剛得到了一筆遺產嗎?”太叔鍾睜開眼睛,笑問。
“不,我會用自己的錢,我會一分一分賺回來。”
“十億,美金。”太叔鍾淡淡道。
“啊?”林文秋變色。
“等你賺到十億,再來找我,再見。”說罷,旋轉轉椅,留給林文秋一個背影:“你可以出去了,讓戰天和德古拉進來。”
“喂……”林文秋握緊雙拳,自言自語:“好像我欠你似的,到底是誰生了誰?這樣的老子不要也罷。”
話雖如此,林文秋還是暗暗發誓,努力賺到十億讓他瞧瞧。
林戰天站在太叔鍾麵前,神情激動:“先生,當年的事,是戰天對不起你。”
“戰天,你為我做的,我銘記在心,可是,真的不值得,你犧牲太大了。”
“無論如何,我都是背叛,先生,小林已經長大成人,我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曆史使命,可以了無牽掛的去見我的妻兒了。”
“戰天,你這麼做,小林一定會恨我一輩子!”
“不會的先生,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太叔鍾皺眉:“戰天……”
德古拉走進會客室,太叔鍾眉頭一展,道:“從今以後,小林還需要你多多照顧。”
“這是我的本分。”德古拉點點頭:“但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離開,還給小林說什麼十億的保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