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青年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可惜毫不著力,他駭然發現麵前憑空多出一人,一個身披銀色風衣的高大男人,此時,男人手抓套筒推到最後,眼帶不屑。
此人出現的太過突兀,仿佛從天而降一般,他手上微微用力,瘦高青年便發出一聲慘呼,槍也撒手了。
“易水寒?”林文秋看著背影,不太確定道。
“大哥!”筱雪依偎在林文秋懷中,望著那個挺拔的背影,潸然淚下。
易水寒將警槍捏成鐵疙瘩,丟在侯國慶的腳下:“還給你。”
“你是什麼人?”侯國慶情不自禁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龍在天和另外兩位小夥伴,三把槍同時指著易水寒,然而,男人幽靈般的出現,詭異絕倫的身手,令自詡見多識廣的龍在天聲音有些打顫。
易水寒視槍口如無物,夷然不懼,指了指筱雪,又指著侯國慶道:“我是她的大哥,也是能讓你脫衣服的人。”
“你嚇唬我呢!”侯國慶反唇相譏,但是,心頭卻又一絲不安。
易水寒如同變魔術一般,手掌一翻,便多出一隻黑色的蘋果手機,他撥出一個號碼:“老弟,我遇到個事兒,現場是這麼一個情況。”
易水寒三言兩語做了客觀的陳述,仿佛親眼所見一般,接著,將手機遞給侯國慶。
侯國慶將信將疑,還是接了過來,裏麵頓時傳出頂頭上司的咆哮:“侯國慶,你個王八犢子,你個鱉孫,你想死不要害我,馬上把人給我放了,同時懇求人家最大程度的諒解,滿足對方任何要求,如有必要,我也可以出麵,還有,最後一點,明天早上一上班,我就要看到一份詳實的報告。”
這位頂頭上司是分局副局長郝衛東,侯國慶知道他平日裏是相當強勢的一個人,比如此刻,他的強勢就表露無遺。
但是,從對方氣急敗壞的語氣,以及低頭認錯的態度,可以得出一點,這次真是碰上了大個兒,得罪了連他也不敢開罪的人。
侯國慶走到一旁,抹了把虛汗,壓低聲音道:“郝局長,現場情況您可能不大清楚,有兩個年輕人傷得比較重,咱們警方表示應該站在受害者一方嗎?”
“放屁!侯國慶,受害者是你的外甥龍在天,在這北都,誰不知道他是個不學無術、頑劣不堪的二世主,龍驤國際今非昔比,要不是有你這位舅舅,他那點錢,不好使。”
“郝局長,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侯國慶不死心的說。
“沒法說,總之讓我脫衣服,那也是一句話的事。”郝衛東語重心長道:“國慶啊,吃一塹長一智,下來給你外甥叫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把錢拿來炫耀的,有些人外表很普通,可他就是惹不起。”
侯國慶看了眼從天而降的風衣男,點點頭:“郝局長,我知道怎麼做了,讓您費心了。”
通話結束,侯國慶做了幾個深呼吸,方才調整好了心緒,走回易水寒身邊,一眼看到還有三把手槍指著他,大喝一聲:“都是死人,下了這三個小子的槍。”
民警們麵麵相覷,立刻感受到是風向變了,紛紛上前,下了龍在天三人的手槍。
“兄弟,謝謝啊。”侯國慶舔著臉,將手機還給易水寒。
“兄弟?你也配?”易水寒淡淡道。
侯國慶臉上瞬時充血,神情極不自然,但還是完全放低了姿態:“易先生,您說今天這個事兒怎麼處理?”
易水寒聳聳肩,目光投向筱雪。
筱雪卻仰頭看著林文秋,含情脈脈,淚光點點,抬手撫著他眉骨處的創口:“哥,很痛吧,咱們去醫院。”
“不痛,有人比我更痛。”林文秋握著筱雪的小手,輕輕拿下,看著易水寒道:“易兄,侯所長,要不聽聽我的意見。”
易水寒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侯國慶思忖片刻,也點了點頭:“小林同學,說來聽聽。”
林文秋看了眼自己的小夥伴們,大夥兒都目不轉睛看著他,林文秋豎起兩根手指:“我這裏有兩個方案。第一,今晚的事情很清楚,侯所長可以秉公而斷。”
“第二呢?”侯國慶迫不及待道,他很清楚,今晚這事兒可大可小,在某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恐怖力量的幹預下,外甥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就連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林文秋笑了笑:“這第二嘛,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情有可原,既然各有損傷,那就算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
易水寒微一錯愕,眼中還是流露出一抹欣賞。
樸鍾聲、金字善、聞人沁心都表示不理解。龍在天幾個紈絝著實討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我為刀俎的機會,正應該好好拾掇拾掇,讓他們長長記性,這又是為民除害啊,這樣的機會,林文秋為什麼偏偏浪費呢?
聽到林文秋的話,侯國慶除了欣賞,就是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