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直到用光所有子彈,空倉掛機,明光才雙膝一曲,無力地跪倒在地,眼中紅光緩緩散去。
“父親,眾位師兄,明光給你們報仇了,一路走好。”
明光五體投地,痛哭流涕。
半晌,林文秋將其扶起。
明光紅腫著眼圈說:“師兄,謝謝你。”
林文秋點點頭,輕歎一聲:“以後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明光搖頭。
雖然他佛法精深,卻是涉世未深,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加上年紀有小,突然遭逢大變,所以對未來茫然無知,也是情理之中。
“你想繼續修行,還是……”
“我想跟著師兄。”明光拉著他空蕩蕩的衣袖,急切地說。
林文秋想了想,說:“也好,入世,也是一種修行。”
埋葬是個體力活。
三名探險家支離破碎的屍身直接扔進冰縫了事,但是,紅日大和尚和眾位師兄弟總要入土為安。
其實,藏人倒是有天葬的風俗,奈何懸空寺處在冰山腹中,飛鳥難度,天葬,猴年馬月,也葬不掉。
說是入土為安,其實是入冰為安。
盡管林文秋裂冰掌大成,轟出五十幾個坑來,也是幾近虛脫。
天,白了又黑。
今晚的晚飯是柳生純子做的。
銅鍋涮羊肉。
整塊的藏羚羊羊肉放在冰塊上凍實,然後用探險家的匕首片成薄片。
純子調了三碗醋汁,林文秋體力消耗太多,內力更是幾乎枯竭,於是大口饕鬄起來。
明光怏怏不快,幾乎沒動筷子。
純子胳膊肘碰了碰林文秋,衝明光努努嘴。
林文秋看了一眼,放下筷子,說:“純子,上酒。”
是犛牛奶釀的牛奶酒,林文秋隻喝過一次,如果評價一下,就是:味如刀割,毫無口感。
不過,借酒澆愁還是可以的。
林文秋倒了兩海碗,其中一碗推到明光麵前。
“師兄……”
“幹了它。”
林文秋說罷率先幹了,還亮了碗底。
明光一咬牙,一口幹了,然後一陣拚命咳嗽,咳得淚涕俱下。
林文秋趕緊拍打他的後背,他卻抱住林文秋的腰身,失聲痛哭。
“沒事的,都過去了,不怕,一切有師兄。”
林文秋輕輕拍著,輕聲說著,慢慢地,明光就這樣睡著了。
林文秋輕歎一聲,將目光送回房中,回到廚房,繼續吃喝。
“先生,純子陪你喝點。”
林文秋看了眼她那清麗的容顏,點點頭:“好啊。”
純子給二人滿上酒,她說:“先生……”
林文秋一擺手:“叫名字吧!”
純子搖了搖唇皮,“林……文秋。”
“有什麼話,說吧。”
柳生純子剛剛話都到了嘴邊,給一打岔,這會兒又有點不好意思,鼓了半天勇氣,這才說道:“謝謝你,林文秋。”
“謝我?謝我什麼?”林文秋在翻滾的湯鍋裏涮了一片肉,邊吃邊問。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變成冰川裏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原來是這個。”林文秋搖搖頭:“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嗯。”
“說起來,我倒是應該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這三年豈不是過得很無趣?”
“我真的還可以給先生……給林文秋你帶來歡樂。”柳生純子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