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憤怒,一張臉繃著,總算挽回了一點顏麵。
戚少商在一旁看了直想笑,這個謝寒江,每回出現都是拿劍架到顧惜朝脖子上,倒不如給個痛快,怎麼看都不像那種拖泥帶水的人啊。自打上次救回了那幾個兄弟以後,他即沒有跟著義軍去打仗,也沒有找個清淨地方躲起來,而是來來回回地尋魔教的麻煩,顧惜朝行蹤不定,就是出現,身邊也總有不少人護著,今天可是逮著機會了。戚少商想一會說不定還得跟人家解釋為何當日會放了顧惜朝,要怎麼措辭才能平了人家的心頭之恨又顯得自己比較理直氣壯。然後他發現這普天之下要向顧惜朝尋仇的人何其之多,他站在一側做到現在這樣袖手旁觀已經對不起昔日那些兄弟了,竟還想要護著他麼?
結果下一刻情況直轉而下,那個魔教聖女上前一步擋在了顧惜朝跟前,“謝將軍,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找的人是我。”
“你讓開。”謝寒江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戚少商這一下簡直要“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他發現那一聲“噗嗤”是身後方乘風先發出來的,那小子以一種看好戲的口吻拍手嚷道:“哎喲喲,醋壇子打翻了。顧左使,你可要我代為解釋一番?”
方無波已經先一步遞過去一個殺人的目光,少年吐吐舌頭,火上澆油這樣的事做起來最是得心應手,“那麼,兩位姐夫,你們不如打一架,誰贏了誰便美人在懷。”
“姐夫?”戚少商來來回回在前麵三個人之間打量了半晌,也一時搞不清他們究竟唱得哪一出。自己雖然沒有顧惜朝那般七竅玲瓏心,可是好歹不算蠢,怎麼就想不明白了呢?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似乎就是這個意思吧?
他看一眼顧惜朝,人家眼觀鼻,鼻觀心,又是在晚晴的墓前,顯然對那美貌的魔教聖女並沒有多少愛慕之心。再看一眼聖女,雖是護著顧惜朝,但是至始至終沒有回頭給顧惜朝遞一個眼色,看樣子也不過是教中同僚。那麼就是謝寒江誤會了?等等,謝寒江之前不是一直為他那個新喪的妻子要死要活的,這會子新娘屍骨未寒,就為了別的女人與顧惜朝爭風吃醋,拔劍相向?這不合常理啊?
還是……難道……
方無波,淩無波,等等,是了,原來如此!
隻是謝寒江並非粗心大意之人,難道自己老婆死沒死都分辨不出?當時想必也試圖救過她,隻是斷了氣沒了脈息終於絕望,如今卻又活生生站在跟前,這刺激估計好幾個月也消化不過來吧?早聽聞魔教中妖術盛行,起死回生固然不能,想乍死恐怕確有什麼奇特的藥物能做到吧。眼見得方氏姐弟除了行事隨性胡來一些,倒沒覺得詭異乖張,莫非這些隻是用來掩人耳目麻痹視聽?不過方乘風小小年紀輕功如此了得,確實也不容小覷。
那邊廂謝寒江已經提了劍幾乎要劈下來,如今方無波擋著,方乘風激著,更是氣得要吐血,差不多要將眼前這兩人一起砍死算了。
隻有身後的顧惜朝冷冷地看著謝寒江,“我還道你有多喜歡她,卻是受不得半點愚弄,其實你心裏倒巴不得她真死了,是不是?”譏嘲的笑浮上嘴角,勾出的一抹弧卻是好不苦澀,他回過頭看著傅晚晴的墓,不再言語。那表情卻分明讓人覺得,假使傅晚晴活過來,受多少愚弄他也認了。
方無波道:“謝將軍,你若拜入我教,你我或者還有同門之誼,你若殺我泄憤,可以,我受你一劍便是。”
“你叫我謝將軍……”謝寒江口中回味這三個字,終於苦笑出聲,把劍狠狠地擲在了地上。
7、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