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現在我功力既已恢複,就用不著你了。”說著劍眉一挑,“或者,以後還有用的到你的地方,我再來找你。”
“你!”
“我什麼?我厚顏無恥?”顧惜朝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就如在旗亭那一日戚少商對他說:顧兄弟,這真是一本好書,於是他那張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道:“我承認!”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就是騙得了自己,也騙不過我。”
顧惜朝臉上微怒,“戚少商,我最討厭你的就是這一點,自以為是!”
戚少商連連點點頭,“好好好,我自以為是,我自作多情!既如此,我今天就再把你的武功廢了!”說著手一揚,白刃在日頭下晃過,劍如龍吟,直劈向前。
顧惜朝知道他這一劍刺過來,用的是十成十的功力,斷沒有撤回的可能,手中長劍還未出鞘,先提起來一擋。“當”地一聲,火花飛濺。
戚少商的劍法,原是大開大閡之勢,粗看之下沒有什麼花招,卻是反璞歸真,於最直接最簡潔的劍招中克敵製勝,粗看之下處處有破綻,然力壓千均,大巧不工。但那是基於他畢生的修為之上,神閑氣定之時,或切磋,或決鬥,乃至搏命,才發揮至絕妙的水平。偏偏此時氣急敗壞,“癡”本就走的是意境,劍是好劍,頗見輕靈,砍得蠻了反是避長露短,戚少商知道,顧惜朝自然更知道。
戚少商心中暗下決心,顧惜朝但凡有一絲猶豫,隻取守勢,他心裏的氣也就順了。
可是顧惜朝真要肯讓一讓他,那就不是顧惜朝了。
正相反,他處處受戚少商鉗製,能勝過他的幾次對陣,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兩人在會寧時一起閉關,一同練過陰陽兩路功夫,本是勢均力敵,此時他好勝心一起,也不管不顧,索性見縫插針,乘虛而入,找準戚少商的破綻窮追猛打,毫不留情。
“噗”一聲,逆水寒劃過戚少商下顎,刮出一道血口子,仿佛照著戚少商的門麵重重地抽下來一個耳光,劍氣過處,他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漫天裏星星火花忽閃來去,仿佛幾個染缸五顏六色一起兜頭淋下來。
這一下,他倒是猛醒了過來。
終於,和顧惜朝做個了斷,還是要從武功上勝過他。
抬手一翻,淳厚內力從劍上噴薄而出,戚少商長嘯一聲,以“一飛衝天”當頭壓下來。
顧惜朝瞳孔一縮,臉上擒著笑意,逆水寒虛晃一招,人卻堪堪地擦著下砍的劍鋒側身閃過,青影翩飛,一掌自袖中如毒蛇般襲出。
“砰”地一聲,戚少商隻覺得背後一股冰火相絞的內力轟一聲襲來,從肺至前胸炸開了一般,身型一個趔趄,口中鮮血“噗”地噴出丈外,在一片綠草如茵上,仿佛籠了一層紅霧。
這一招到底是留了情麵的,若以十成功力襲來,便是有淳厚的內力護體,高手過招又豈容破綻,戚少商怕是非死即傷。但是他到底是一掌拍下來了,都到了這個份上,他竟然還真的一掌拍下來了。
戚少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傷的,不可置信看著他。
顧惜朝不容他多想,一劍封喉直刺過來。
“當”,又是兩劍相抵。
瞪著彼此的眼睛已經狠厲陰毒。
顧惜朝左手暗運勁力,戚少商對他的心思可謂了若指掌,當下也是手一翻。
“砰”兩掌同時推出,這一招如同當年隔著大帳那一拚,講的是內力修為。彼時戚少商肋下中了一刀,又身受箱子燕劇毒,即便這樣,顧惜朝仍是被他一掌震飛出去,而這一次,兩個人同時踉蹌著倒退十來步。
戚少商胸口一滯,更多血絲延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