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的,如今要將功折罪才能回去。”
謝寒江大吃一驚,“你透露的?我還當是他故意的,如今兵荒馬亂的年月,金銀珠寶又不能當飯吃,也不一定換得來糧草戰甲。他倒打得一手如意算盤,自己談不下價來,讓戚少商出麵。怎麼你透露出去竟不是他授意的?”
“也許他本來就有這個意思,隻是並沒有明說。”方乘風頹然坐倒,“如今正是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你為什麼要透露給戚少商知道?”
方乘風扭捏了一番,“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說!”
“姐姐對顧惜朝一直有那麼一點半點的意思,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惜朝跟戚少商之間……你明白?”說著拿手撚了撚,笑得一臉猥瑣,見謝寒江發愣,他一跺腳,“嘿,斷袖之癖!”
謝寒江哼一聲,“他們之間那點破事,還值得你說!”
“總之呢,我是準備挑撥離間一下,沒成想事情搞成如今這番田地。不過由此看來,他們兩個也成不了,或許這一回顧惜朝回蜀中,沒幾天就和聖女成了親。這樣一來我也算對得起姐姐了。當年她想當教主而不得,如今退爾求其次,能當當教主老婆或者未來的教主娘親也是好的。”
謝寒江道:“這麼說,你是為你姐姐做這些事?倒不知你如此有情有義。”
“當年家中蒙遭巨變,我隻得她一個親人了,不相依為命,還能為誰辛苦為誰忙?”說到這裏,眼珠子一轉,“怎麼,我撮合他們兩個,你不生氣?”
謝寒江長出一口氣,“沒什麼好氣的,她想要的,我給不了,我想要的,她一樣給不了,不如放手。她對顧惜朝,未必對我更好。放在前朝,她大概是想做那武媚娘,將我們這些公子將軍的一個個納入後宮,我豈會遂了她的意?我逢著好姑娘,就成家立室了,以後與她不再有瓜葛,也不會心心念念地想著她。”
“哎呀,姐夫,男兒大丈夫,當真豁達爽朗,我好生佩服!”說著一個熊抱。
“莫要姐夫姐夫地叫了,煩不煩?”言罷起身到書案前,翻了翻來往的書信軍情,邊道,“看來我得過江一趟,韓將軍那邊,還是不放心。他在蘆葦蕩外圍了金人四十多天,如今蓄勢待發,太過渴望一戰。敵軍之中既有奸細,對水戰應不陌生,無論打不打,我都要過去。你在這裏老實呆著,等我回來,風聲不緊的時候送你走脫。”
方乘風說著往榻上一蹦,擺擺手道:“去吧,可記得要活著回來,不然就是一屍兩命了。”
謝寒江一番白眼,提了劍掉頭出帳。
方乘風躺在塌上百無聊賴,午後時分聽見遠處隱約傳來的戰鼓信號,知道這一仗還是打起來了。直至黃昏,卻聽得帳外腳步聲嘈雜,有人帶著哭腔道:“金人不知從何處弄來的火藥,謝將軍的戰船給炸沉了。”
方乘風心中一凜,顧不得人多眼雜,一掀帳簾奔出去,外麵早亂成一鍋粥,他搶過一名士兵手裏的馬,翻身上鞍,馬鞭子狠狠一抽人已經直奔道上而去。
到了江邊,隻見戰船燒毀不計其數,士兵們正駕了小船在江裏打撈屍體,還有不少會水的冒著寒冷搭救同伴,這一仗比之前更加慘烈。他提起手邊一名兵卒的衣領,喝道:“謝將軍人呢?”
“沒瞧見,傷兵都送到那邊大帳去了。”
方乘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江灘上臨時搭建的棚子下,碼著不少宋兵,他又環顧了一下寬闊的江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猶豫著哪一邊是謝寒江可能出現的地方。這時候有一具焦黑的屍體打他身側抬過去,他二話不說策馬向著傷兵營帳奔過去,下鞍的時候幾乎打了個趔趄,滿眼皆是慘相,受了刀劍之傷的士兵倒也罷了,燒傷的傷口最痛,有的人還能呻[yín]兩聲,有的人已近哀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