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沒覺得有哪裏不適啊。”
“你再想想,就在那日追魂術之後?”
鳳起一愣,也不避諱什麼,徑直問道:“那追魂術不是假的麼?”
“呃……是假的沒錯。”藍思敬也愁得一腦袋漿糊,索性倒豆子一般道:“但當日重琅兄交代過我,說他與倩兒姑娘你走得太近,難免招人非議,或有看不慣者找茬,很可能會借潯陽追魂術為難你。重琅兄說,你之前剛剛遭逢滿門被滅,深受打擊心境不寧,若被追魂難免加劇憂愁,才提前交代了我有備無患。”
鳳起愕然瞪大了眼,是葉重琅交代的?不是藍思敬心思細膩發現了什麼?
藍思敬又抹了一把汗道:“我與重琅兄交情匪淺,他的囑托我必定不能有失,可當時是葉宗主要借我潯陽追魂術,為免讓葉宗主看出破綻來,那追魂術也是九分真一分假的。可我近來發現,倩兒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
鳳起沒覺得自己不對勁,她轉頭看向葉重琅的房門,反而覺得,越是深挖細琢磨下去,越來越不對勁的是葉重琅。
又是他幹的,還是他幹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一直未曾深究,不意味著鳳起腦袋裏就糊塗,從最一開始在半頁山,直至到了南湘湖,雖波折不停,變故百出,但她總隱隱有種被人控了局的感覺,之前一直以為是那揣著真相胡弄玄虛的小狐狸,難道……不是?
藍思敬一見鳳起發呆,心中的篤定就更深切了,重琅兄喜歡那種嬌柔風&情的女子,可眼見著他施展追魂術後,這蘇雅倩短短時間內性情仿佛大變,若重琅兄追究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倩兒姑娘,你若沒覺得哪裏不妥,那不妨我讓靜怡給我熬上幾副藥,或再用些法術……?”
鳳起皺了皺眉,“沒覺得哪裏不妥吃什麼藥?”
藍思敬尷尬吞咽了一下,狠下心道:“不瞞姑娘說,我覺得……重琅兄的擔憂不無道理,姑娘家中蒙難,心境難免動蕩不寧,許是那追魂術傷了姑娘,讓姑娘這些日子以來心境不穩,或可能還有些躁動,也許還有點兒慌張,興許還有點兒急切……”
你直說我不夠溫柔了不就得了麼?鳳起白了他一眼,“不用了,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我是覺得重琅喜歡這樣,才漸漸變了性情。”
“呃……”藍思敬啞口無言,那就不是他的追魂術失誤了?那就好。
而就在這時,忽聽葉重琅房中陡然傳出一陣琴音,跳過了前奏直出殺音,而且是……誅魔曲。
嗡的一聲,驚情似是出鞘。
隻聽房中又傳出了夙凝甜膩的聲音,“別這樣嘛恩公~~奴家隻是來給你擦背的,別無他意。”
“出去!”聽著葉重琅明顯是怒了,弦音一震,整間客棧都嘎吱吱的抖。
“你怎麼能……”夙凝的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鳳起忽覺不妙,猛的推開葉重琅的房門,也不知道葉重琅這都什麼毛病,沐浴從來不鎖門,夙凝為什麼要走窗呢?
而隻見房間中央一隻大木桶中,葉重琅披散著的長發浸了水,如黑亮的絲綢一般,隻露出半邊略顯勁力圓潤的肩膀,悲問架在木桶上,驚情已回鞘,雪白的劍穗顫顫巍巍垂在木桶邊。
葉重琅這一次真是氣得狠了,直至望向鳳起,那眸中的凜冽仍舊未消,長眸微挑如銳利的刃,被水汽蘊出幾分濕潤,卻更顯鋒芒四溢,“你是來救誰的?”
鳳起站在門內,忽然回神,轉手將門關上,“當然是你……”的貞操。
“然後呢?”
“然後……?”鳳起看了看大開的窗戶,屋內並沒有打鬥的痕跡,自然也沒有夙凝的身影,“那就沒有然後了。”
“過來給我擦背。”
鳳起:“!!”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的語氣,氣勢就完全不同,仿佛不容質疑。可騷年你確定麼?親都沒親上就耳根冒火的人,確定不會擦著擦著背,就把你擦成了蒸熟的大龍蝦?
鳳起也沒猶豫多一會兒,大大方方款步上前,拿起了搭在木桶邊的布巾,撩過他披在背後的濕發,那挺直又緊實的脊背上仍舊殘留著淤青。
他這身體還真是禁折騰,這麼一次次的傷上加傷,在半頁山剛一腳從鬼門關收回來,緊接著在南湘湖另一腳又踏進去,似乎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沒能靜下來好好養個傷。
她是不是該找機會給他算上一卦?曾經的天之驕子,鍾靈毓秀得萬萬裏挑一,似乎就從跟她順路開始,這路就一直不太順?難不成這就叫傳說中的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