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大花園,一如既往的熱鬧。
世人皆知,明王爺不僅是個病癆鬼,還是個色鬼,後院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雖然如此,但想爬上明王爺蕭煜月床的人還是多如過江之鯽。僅明王妃之位就夠她們前赴後繼了。不過,現在聖旨已下,林鸞的明王妃之位算是板上釘釘了。那些女人,該有其他謀算了。
明王爺後院的女人多是皇帝賞的和其他官員送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爭風吃醋乃是常事,日日在這明王府後院大花園裏都有發生。
明王府大花園極大,五步一物,十步一景,處處見精致,物物顯貴氣。
花園,自是花多,這個時節,百花齊放,嬌妍芳菲。然而百花美,卻不及園子裏賞花的諸位美人美,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這個時辰,是照例的遊園。凡是明王爺前夜寵幸的姬妾,第二日必然要遊園,因為遊園次數就是等於得寵程度。
每日遊園都是一台大戲。
今日遊園的主角是袁曼曼,進府不久的新人。
悠揚的琴聲從水榭傳來,袁曼曼美目流轉,抬起頭,對隨侍的婢女道:“走,去看看!”
“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側妃姐姐啊!”
水榭之上,一個白衣女子素手撫琴,端的是溫婉大方,莊淑嫻雅。
正是明王爺側妃白琬琰。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此時,白側妃顯然就是那個失意之人。
“袁妾侍。”白側妃並不惱,連說話都是溫溫柔柔,客客氣氣,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清麗孤高。
“側妃娘娘這琴彈的可真好,就是……嗤……”袁曼曼嗤笑一聲,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未免太哀傷了些!”
“是嗎?”
白側妃停手,琴聲停了,她這才正眼看向袁曼曼。
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才說道:“袁妾侍可真是好顏色!”
沒等袁曼曼得意,又道:“就是不知這顏色能鮮豔到何時?”
“你!”袁曼曼勃然大怒,一步衝上去,揚起手就往白琬琰潔白無瑕的側臉上招呼。惡狠狠道:“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側妃,囂張什麼!現在我才是王爺的枕邊人!”
白琬琰像是被嚇傻了,俏臉蒼白,一動不動,由那巴掌落在她臉上。她的皮膚格外嬌嫩,袁曼曼這一巴掌,直接在她臉上留下了鮮紅的五指印。紅白相映襯,更顯可怖。
袁曼曼剛收回手,就從她身後傳出一聲怒喝,驚的她手一抖,“袁氏,你在幹什麼?!”
白琬琰低垂著頭,不經意露出了挨打的側臉,柔弱道:“臣妾見過王爺!”
“王、王爺!”袁曼曼俏臉一白,轉身便看見明王爺與兩個侍衛快步過來,不由得慌了,“妾見過王爺。”
“咳咳!”興許是走的太急,又被袁曼曼氣著了,明王爺臉似霜雪,忍不住咳嗽起來,唇角溢出點點血跡,竟然暈過去了!
這倒把兩個侍從和白琬琰嚇著了。
“王爺!”
“爺!”陸離趕忙扶住明王爺,盯著袁曼曼又驚又怒,急忙對陸尚道:“陸尚,快去請百裏先生!”
“是!”
陸尚折身便走,跑的比兔子還快。
陸離眼角微抽,不過倒無人看見。轉頭又對躊躇不敢上前的白側妃肅然道:“勞煩娘娘把袁妾侍收押,待王爺蘇醒!屬下先送爺回主院!”
白側妃點點頭,對在水榭外麵候著的侍女道:“來人,把袁妾侍押起來!”
話落,呼啦啦的一群婢子就進來了,也是奇怪了,剛才兩女爭執起來時現場竟然沒有一個婢子在。現在怎麼全竄出來了?不過她們倒是麻利的把麵如死灰的袁曼曼押解住了。至於明王爺和陸離二人,早已離開了。
明王府主院。
看著半死不活的蕭煜月,匆匆趕來的百裏博衍很不厚道的笑道:“不就是演戲嗎?你這搞得也太淒慘了!至於嗎?”
可不是,蕭煜月躺在床上,臉白如霜,額頭布滿冷汗,無力的撐著眼,唇色暗淡,唇角還掛著一抹殷紅。一頭緞子似的墨發也微微淩亂,倒有一種淩虐的美感。
蕭煜月沒力氣收拾他,氣若遊絲,“閉嘴……”
隻不過這句話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不過病人還是要有個病人的樣子才是。”百裏博衍一本正經道。
不過你敢不敢把你翹起來的嘴角壓下去再說這話,嘴都咧到耳朵邊了好嗎?
“我記得我的藥藥性沒這麼烈啊?最多讓你咳一咳就好,怎麼還吐了這麼多血……”百裏博衍眉頭一皺,又搭手驗脈,一眼掃過蕭煜月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突然笑了,“我說,王爺你不會是把藥吃多了吧!”
聞言蕭煜月俊臉一黑,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道:“解藥……”
“看來是了!”蕭煜月這個反應,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打自招啊!
至於陸離陸尚,兩人鼻觀眼,眼觀心,一副你們說啥呢,他們啥也沒聽見的模樣!
“呐!”百裏博衍悶笑,倒沒再廢話,利索的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白玉藥瓶,倒出兩粒藥丸,喂給了蕭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