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油燈,嫋嫋婷婷站定了口裏方輕笑一聲:“躲甚麽躲?都看見了。”
一劍屏住呼吸,心道自個兒匿藏氣息天下無雙,這個女子行路身法看來武功絕對在自己之下,怎會…
卻是程頤自樹後轉出,拱手笑道:“小月姐姐,是我是我啊——”
一劍大驚,小月?!這就探頭讓過幾片樹葉來看,那笑靨如花,唇角一點銷魂痣的,可不是小月?!
那廂小月俏眉一擰,伸手彈在程頤腦門上:“這辰光的來找我,作死麽?”
程頤捂著額頭笑笑:“我曉得此刻找小月姐姐自是大大不妥,但若不來找,隻怕我這小命留不住啊。”
小月口中誒呦呦一聲:“你這小命兒還有人看上了不成?就算不妥了,你家主子會由著你被欺侮不成?”
程頤咧嘴一笑:“那也得看是甚麽人想要我的命不是?”這就回身拍拍樹幹,“一劍老大,您下來吧,大晚上的吹風也涼啊。”
一劍無奈,隻得翻身下樹,小月卻滿臉安然對上他不解的雙目:“既然來了,也別在外頭兒站著,進屋再說。”
一劍滿腹話想問,此刻也隻得先壓下不提。
進了屋合上門,小月將燭台點上,頷首示意兩人坐了,自個兒坐在一側,看著一劍道:“怎麽,便是一劍要程頤小乖乖的命?”
一劍叫那“小乖乖”三字聽得一陣別扭,卻見程頤笑嘻嘻道:“小月姐姐這話說的我可真不好意思。”便又擠擠眼睛道,“我本是暗中相助的,但功夫不到家,叫一劍老大抓住了。”
一劍一皺眉:“你本該在星辰樓,此刻出現在月逸宮,還鬼鬼祟祟的,怎不叫人生疑?”
程頤一攤手:“我該解釋的都說了,你不信,我有甚麽辦法?”說著卻轉頭衝小月眨眨眼睛。
小月會意,點頭道:“一劍,你有甚麽不明白,不若來問我?程頤也是聽命行事罷了。”
一劍想了想道:“你為何在月逸宮?”
小月歎口氣:“我是月逸宮的少主,也是月逸宮宮主唯一的女兒。”
一劍一怔,直視她雙目道:“既然是月逸宮的少主,為何潛在星辰樓?”便又抬手捂住身後劍柄,“莫非你是想替父報仇,殺了掌門不成?”
小月哭笑不得:“一劍,你這腦子還真是…”便幽幽歎口氣,“要說報仇,還不是掌門追著我父親不放開?”
一劍握緊劍柄:“那你在星辰樓,便是埋伏著隨時把消息傳回去?”
小月想了想,突地麵上一紅:“你懂甚麽?”
一劍叫她這臉弄得一愣:“就是不懂才問啊。”
小月啐了一口,捏開頭不看他。程頤無奈,隻得過來對著一劍耳朵嘀咕幾句,一劍聽得麵上似開了染坊,瞬間換過幾個顏色。等程頤說完了,一劍這張臉當真好看。
小月見他不說話,這就咳嗽一聲:“你心裏笑話我吧。”
一劍咳嗽一聲鬆開手:“不…隻是沒想到罷了。”
小月聳聳肩:“我在星辰樓,是我自個兒的意思…連父親也不曉得。但掌門一心要報仇,我也不好說甚麽。”
一劍歎氣:“那你現下回了月逸宮,豈不是挑明要與掌門作對?”
小月垂下眼睛望著燭台:“我回月逸宮,是因著樓裏出了大事。”
“大事?”一劍挑眉。
“我父親日前收到掌門親筆來信,說是要大舉來犯。我總是月逸宮的人,怎能不會來?”小月淡淡搖首。
一劍皺眉:“胡說八道,分明是我們收到月逸宮的傳書!”
“甚麽傳書?”小月皺眉舉目,“日間你們說我就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