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失色:“甚麽?”
南宮眼中滿是哀傷:“你是李倫。”
陸十三跳起來:“這怎麽可能?你們人人都說我是陸十三!”
南宮起身拉住他,緩緩將手放在他後腦上,隻輕輕一觸便苦笑:“果然如此…”
陸十三也摸摸後腦:“這是藥王前輩說給我治病紮的針。”
“其實是封住你的記憶…”南宮閉上眼睛,“的確是藥王師父的手法…他說,若是你當真想知道,當真能承受了,我就替你解開。”
陸十三身上一晃,程頤扶住他,口中喃喃道:“主人…”
陸十三皺眉:“先別叫我主人…說不定我當真不是。”
南宮看住他:“那你要解下來麽?”
陸十三抿抿嘴唇,突地露出笑來:“自然。”
南宮深吸口氣:“好。”這就握緊他手,“記得你答應過我甚麽。”
陸十三重重點頭。
南宮深深看他一眼,咬牙一拍他肩膀,左手掐住他後頸幾個大穴用力以真氣灌入,隻聽輕微一記破空之聲,有甚麽閃了一下便落入身後水中。
陸十三身上晃了一下,突地暈了過去。程頤緊緊抱住他,卻又不敢喊。
南宮背起手來,淡淡歎了口氣:“他醒過來,就甚麽都記得了。”
程頤背起他來往回走:“記得也不見得是壞事。”
“這不一定。”南宮跟在後麵,“很多事情,也不是我們想記得就能記得的。”
程頤輕聲道:“其實他若不曉得,我也不曉得,豈不是能把他當一輩子的陸十三?”
“他想,他也許是這麽想…”南宮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他想做陸十三,替他再活一次。”
“是麽?”程頤的口中聽不出喜怒。
南宮皺皺眉:“其實我很好奇…當年的北俠與南宗究竟是甚麽人呢?”
“江湖傳聞總不見得都是真的,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我其實一直在想,南宗一脈是早就曉得學了吸星劍訣有甚麽壞處的。”南宮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你跟著南宗家這麽久,定然曉得甚麽的吧。”
程頤小心的進了屋裏,將陸十三放在榻上,給他蓋上被子:“說主人家是非,不是好屬下。”
南宮環起手裏立在一側:“也不是說是非,隻是好奇。”
“好奇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程頤抬起手來想摸陸十三的臉,卻又收了回來。
南宮打個嗬欠:“你這麽喜歡他,他曉不曉得?”
程頤垂下眼睛來,目光中有些無奈:“我不曉得…他一直不曾表現出他曉得來。”
“所以十三少厲害。”南宮歎口氣,“甚麽事兒到了他手來,都仿佛不由自主跟著他的意思走了。”
“但是主人付出的…也是我們不能想象。”
“是。”南宮點頭,“換作我,是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數種內力在體力交彙的劇痛…況且他身上一直有毒,毒發的時候兒…”
“毒發的時候兒主人從來不會見人…”程頤坐在榻側,溫柔的看著沉睡的人,“但有時候兒毒發還得處理無極門的事兒,是以主人易容…後來我看不下去,才提出易容假扮主人,代替他做些事兒…”
“他究竟多大了?”南宮歪著頭。
程頤笑笑:“總之…還不到三十歲。”
南宮沉默良久方道:“江湖人不少,但十三少隻得一個。”
程頤慢慢握起手來:“是,無論是我,抑或是現在這個…都是贗品罷了。”
南宮突道:“你看得出?”
程頤搖頭:“模樣沒有任何不妥,身形樣貌乃至聲音體態,都像極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