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統統交給羅陽幫忙收下了。那麼為難自己,做著會讓自己不願意清醒過來的事情,為的到底是什麼呢?有人說無知是一種福,怪不得很多時候,發瘋對當事人像是一種另類的救贖。不知道,不感受,就不會痛,沒有是非,沒有準則,就不會不安,隻是我們都知道,我們,不可以這樣。

滿月殺手對於警方,是一個連環殺手,而bloody-moon,對於Mickey自己,是一種身份的解脫。

於是,接下來,每次Mickey完成任務回來,都會去衝冷水澡,第二天都會如常的高燒。懷抱著那個發燙的迷糊的人,羅陽的眼睛濕了一次又一次,卻沒有浸透臉頰。

沉睡中掛在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到底隱藏了一個怎麼樣的秘密?心,在那一刻,真的安穩了嗎?

“回家,回家……”低低的呢喃在這個睡夢中的人的口中蹦出,漸弱,消失,然後一片沉寂。

在族裏的孩子,是如何定義“家”的呢?羅陽不知道,也猜不到。

常邵宇已經回憶不起來和Mickey的那一次兒時的促膝長談,那個Mickey很模糊,就是覺得依舊親切。而和賀司瀟的促膝長談,常邵宇每一次都記得,每一個字都記得。他認真說話時的模樣,嘴唇的形狀,嘴角的弧度,眼珠的移動,眼神的轉變,全都曆曆在目。不知道Mickey存在的賀司瀟,或許就像偽裝前的Mickey,沒有生死的桎梏,沒有你我的混淆,沒有天使與魔鬼的騙局,他們,活得像任何一個那個年齡的人。

“常樂,你想你的爸爸媽媽嗎?想過在街上的某一刻,某一個和你擦肩而過的人,可能就是你的親人。”

“如果他們對我的人生很重要,我一定會在最合適的時候遇到並認出他們。”

一起躺在陽台鋪了席子的地板上看頭頂小小一塊天空裏的星星,還是數不清楚數量。

“為什麼你老是那麼有道理呢?”賀司瀟不服氣地撇了撇嘴。“你比我小哦。”

“我經曆的比你多。”常邵宇有點小得意地笑了笑,看著觸手可及的那張讓自己留戀臉。“道理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用?開開心心地活著,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像我們現在,每天都有時間停下來,欣賞星空。”

“常樂,嘻嘻,真想抱抱你,再捏捏,再親親。”賀司瀟說著,就將不安分的抓起揚起,捏上常邵宇臉。“我喜歡學生,喜歡他們的單純,喜歡他們的善良,喜歡他們的直接,真的,喜歡。”

“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向我表白。你喜歡我麼,我早知道了。”

賀司瀟愣了兩秒,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剛還裝著嚴肅的常邵宇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樣的場麵,賀司瀟自己可能早就忘了,也沒有什麼要記住的意義,因為這樣的夜晚很多,兩個人說著說著就開始笑起來,甚至打鬧起來,就像,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幻想過的那個朋友又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Ju爺是不是提到什麼?”

“這個月圓的晚上,又收到一具屍體,處理的人是Ju爺直接指揮的隱士。Ju爺的隱士,從來不為任何少爺做事情,隻為Ju爺一個人。而之前這樣的事情,都是交給司空的,這次……”

“為什麼說‘又’?還有,能告訴我那些屍體,就是Mickey以前殺的人的屍體,都這麼處理了嗎?”

羅陽將車停在了路邊,離兩邊的路燈的一樣遠,離燈光最遠。

“邵宇,我很怕,我怕賀司瀟……已經開始了,那個他以為的Mickey,其實……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