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凜玥不懂別的,隻知道一樣,銀子能使挨餓受凍,生病不安之人,感到安心。隻有安心了,才會配合朝廷做其他的事,無論是除奸佞,還是治水患。”
邵承雍看著他,麵色看不出喜怒。
邵凜玥看了眼站在邵承雍身旁的邵凜忻,斟酌了一番後又道:“父皇,兒臣以為,對於那些受災已久的百姓,看到貪官受到懲罰,看到水患得到解決,雖是會覺得開心,但與其放糧,不如將錢一起放到他們各自手上,這帶給他們的安全感,是別的東西無法替代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準備兩筆款項?”邵承雍喜怒不明的說道。
“回父皇,治水患救災原本就是費錢的,並且這還是一筆款項,隻是分一點出來發到災民手上,讓他們心裏踏實。”邵凜玥恭敬的回道。
“這法子是可行的,可國庫一時間怕是支不出這麼多銀子。”邵承雍拄著額頭,閉著眼沉聲道。
邵凜玥沉默不語,神色有愧,隻道:“是凜玥考慮不周。”
“父皇,兒臣倒有一個完善之法。”邵凜忻開口道:“我們不如向全國籌款,那些富商總是有的。”
邵承雍睜開雙眼,坐直身子看著邵凜忻,麵上笑容漸漸擴大,“即刻召六部尚書入宮。”
“是。”
邵承雍看著他,又道:“你主持就行。”
邵凜忻一聽,有些喜出望外,“父皇?”
“你是太子,也該開始作為了;你不能向南辰那樣趕到前線,總要在後方支持住他才是。”
邵凜忻聽後,歡喜道:“是,兒臣定不讓父皇失望。”
邵凜玥坐在輪椅上靜靜的聽著,明明是他提出來的方法,但一瞬間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不過,沒關係最好。
想著,邵凜玥看向邵凜忻,麵上的微笑依然還是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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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朝廷所撥款項都均勻的發到了災民手上,果然安撫了一波民心。
顧南辰挽著盡是淤泥的褲腿,插著腰瞧著排隊領錢的人,臉色一直不大好。顧籌老遠看到了他,趕了過來,“公子,下方河道暫時控製住了,您先去用飯休息下吧。”
顧南辰搖搖頭,道:“用了這麼個勞民傷財的法子,本公子不親眼看著,心裏不踏實。”
“勞民傷財?”顧籌說著,看著高興的百姓,不知顧南辰何出此言。
“這法子看似好,但能管多長時間,一兩月後,錢用完了該怎麼辦?我們不又得開粥棚,弄營帳,重新把倒回來的災民接納麼。既然如此,那麼大一筆數目的款項,還不如現在就整體利用起來,做災後重建。”
“我們不也在做嗎?”顧籌應道。
顧南辰道:“不一樣,這次的錢是向那些富商貴人強製性籌來的,但國庫並沒有到要像他們伸手的地步,這麼做,如果順利解決了還好,若沒有,到時候又需要錢,而那個時候,國庫更不可能出錢了。”
“為何?”
顧南辰有些不屑,卻也不知是對誰的不屑,“第一次籌款時,國庫就說沒錢,這第二次總不可能變出錢來了。”
顧籌明白了。
顧南辰臉色不大好,“凜忻也不知是怎麼了,想出這個方法,現下水患嚴重,需在各個渠道疏通,引致江河,但全州地勢陡峭,需要花些時間;且黃河洶湧,堤壩難築,更是棘手。”
顧籌看著陸續領錢的百姓,道:“公子是擔心,錢用完了,但全州還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又需要一筆銀子,到時候,皇上會怪罪大將軍辦事不力?”
顧南辰臉色愈發的沉,“如果不是凜忻,我會以為有人故意在針對顧家,用這種賭上百姓方式。”說著,顧南辰看了一眼捧著錢帶著老小的災民,重重的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