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可漂亮了,我想去看看了,我可以不念了嗎,當我輸了成嗎?”

這話一落,鶴雲樓內響起一片歡笑之聲。

程尉瞧著,也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略有些尷尬的看著於暖,片刻後方道:“於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於暖謙虛的欠了欠身,繼而對周元道:“先生,您是留在這兒還是隨學生一同逛逛?”

周元起身,不鹹不淡的道:“一並吧。”

二人向眾人告辭,依次下了鶴雲樓。

程尉目送著他,露出個服氣的笑來。

“程公子,你笑什麼?”身旁之人問道。

程尉道:“沒什麼,就是,我忽然就對他贏了我不生氣了,他可真是厲害。”

旁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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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於暖一同行至街上,周元方道:“你為何忽然結束與程尉的鬥詩?”

於暖知道他肯定會問,便道:“點到為止。”

周元神色一緊,“點到為止?你是說不下去了,還是你那麼有自信能贏?”

於暖看著周元,道:“我肯定會贏他的。”

周元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見過這麼自信的孩子。

“所以,還不如就此結束,皆大歡喜,他不輸我不贏,極好。”

他這話說的有些雲裏霧裏,但周元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衝動,你不衝動。有時候一味的贏不好,你能懂這個道理,極其難得。”

能得周元一句誇讚,於暖有些受寵若驚。

周元卻繼續道:“我還以為季如海成日裏教些之乎者也,會把人教傻,但現在看來,倒不是這般。”

於暖聽後,卻忽然躬下`身朝周元行了一個大禮。

周元瞧著,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捋了捋胡子,聽著於暖道:“多謝先生相助。”

“下次,你再讓誰來給我傳話救你一救,我必不會搭理。別人的家事,誰有興趣。”

於暖直起身,恭敬道:“先生的恩情,於暖銘記於心。”

周元嗤笑一聲,放下捋胡子的手,問道:“你那時,為何確定我會助你?”

於暖看著周元,道:“我不確定,所以更要謝先生的恩情。”

周元這才微驚,他原以為於暖是有什麼胸有成竹之計,不曾想,他隻是孤注一擲。

“你這孩子。”周元嗬笑一聲,麵上露出一絲歡愉之色,而後離去。

於暖欠了欠身,目送周元。

一旁一直安靜跟著他的楊駿跳了出來,道:“公子,咱們回去嗎?”

於暖看了眼被他強行從李環那兒要回來的楊駿,搖搖頭,“隨安的除夕之夜好玩兒嗎?”

楊駿點頭道:“好玩兒的,這吃過年夜飯,外頭就熱鬧起來了,公子若有興致,屬下帶您去瞧瞧?”

“好。”

“誒。”楊駿有些興奮,立刻為於暖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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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內,於暖在書法大會上贏了的事,已經傳了回來,雖然隻是書院間的比試,沒什麼利益,但於暖贏了總是比輸了好的。於晉聽後,麵上也是一片笑意,於連也跟著高興,隻有於楓黑著臉,表情不善。

“你去給阿暖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帶他入宮向皇上拜年,再給他多準備些衣裳,年節總免不了出門和諸臣之子玩耍一番。”

李環聽著於晉這話,麵上陣青陣白,用強大的意誌力才擠出了一個得體的笑來,“是。”

以往過年,於晉都是獨自進宮拜年的,從未帶過人,今年要帶,帶的竟然還是於暖!這讓一旁的於楓聽著,很是嫉妒,卻又無他法。

此刻,於暖正走在十三街內,自顧南辰走後,他便沒來過此處,今日一來,便將上次顧南辰買給他吃的那些小食都給吃了一遍。吃著吃著,他才發覺,這隨安,沒了顧南辰,他總有些莫名的不安。以往,顧南辰在的時候,即便無甚交集,即便算作陌路之人,但他都沒有過這種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