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會兒,陳潤羽才不情不願的放開白溪蘊,“溪蘊,你怎麼會來英國?”頓了頓,又嘻嘻一笑,拉住白溪蘊一隻手臂,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你是來看我的吧?溪蘊想我了,所以千裏迢迢跑來看我的吧?”
陳潤羽本來長著一雙狹長而魅惑的桃花鳳眼,此時微微眯了起來,挑飛的眼角邪魅惑人,風情無限,同時,他又一臉興奮得意的樣子,仿佛向主人討好的狐狸,帶著入世未深的單純色彩,本是強烈矛盾的兩種氣質,卻完美的結合在他身上。
隻是,這樣的單純,通常有兩種,一種是天真,對黑暗聞所未聞,另一種則是偽裝,也可以說是,心機深沉到可以完美演繹自己該表演的角色。
有時候,陳潤羽心裏也會冒出,若是溪蘊發現他根本不是那種熱情單純的陽光青年,他會不會永遠失去溪蘊?
但,人,總是貪心的,白溪蘊的溫柔淡然,對於像陳潤羽在鉤心鬥角中長大、這樣站在權利頂峰的人,就像美麗如血的罌粟,一旦沾染,再也無法割舍,強行戒毒,也會帶走自己靈魂中最深情的部分。
所以,陳潤羽希望自己在白溪蘊眼裏,永遠是那個小時候相遇街頭,被幾個大孩子欺負的小孩子,被他帶回孤兒院認真照顧的小孩子,一直纏著他的少年、青年。
因為,隻有在白溪蘊麵前,他仿佛真的是那個雖然無家可歸的孤兒,卻擁有著世上最陽光青春的笑容,最熱情洋溢的性格。
同時,也是白溪蘊唯一的朋友,唯一一個不同的存在。
突然,陳潤羽伸出手想撫摸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那個占據自己心魂整整十年的臉,可就在要碰到的一瞬間,白溪蘊卻突然退開一步,伸出的手僵在原處,心猛的抽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忽略了那種仿佛失去了最重要東西的怪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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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溪蘊,什麼時候這麼嬌貴了啊?哥哥我碰一碰都不行啊?真是的,以前又不是沒有摸過,說實在的,哥哥我自己的皮膚可要比你好呢!我肯摸摸你,那是你莫大的榮幸,知道不?”一如往常調侃的語氣,仿若真的,一切如常。
聽到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台詞,白溪蘊猛地鬆了口氣,不知為何,剛剛陳潤羽的眼神與表情,讓他心中莫名的沉重與抗拒,而那樣的陳潤羽仿佛超出了他的認知,變了個人似的。
輕輕瞥了眼那雙滿是不屑的鳳眼,忍不住開口諷道,“是是是!您少爺皮膚好,長得好,親近小人那是賞賜!”
“哼!知道就好。”
“對了,潤羽,我想給你介紹個人。”白溪蘊說完,臉上不由露出一摸淡淡的幸福笑容。
看見白溪蘊臉上那抹笑容,陳潤羽心裏又猛地一抽,不好的預感洶湧上心頭,心口上仿佛被千斤大石壓著,心頭生出無數恐慌、掉頭逃跑的欲望。
使勁擺了擺頭,陳潤羽有些嗤笑自己那些莫須有的惶恐,語氣調侃,“誰啊?不會是你小相好的吧?”
一直以來,這樣的調侃話語很自然的存在於二人之間,隻是不知為何,陳潤羽卻覺得這一次這一整句話,仿佛耗費了他所有力氣,強迫自己轉過頭,壓抑心頭煩悶想抽煙的欲望。
所以,他也沒有看見,白溪蘊突然溫柔又略帶羞澀的一笑,走到一邊握住那個身子斜倚在樹幹上男人的手,輕輕的說了聲,“是啊!”
然後,白溪蘊看向那雙此時異常溫柔的男人的眼睛,仿佛受到鼓勵般,輕吸一口氣,不急不緩的說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跟你分享我所有的幸福,潤羽,我找到我一生的愛人了,雖然他是個男人,但是你會祝福我吧?”
“什麼?”
陳潤羽臉帶一絲勉強的笑容,僥幸的轉過頭,卻在看見白溪蘊與一雙手十指相扣時,笑容轟然不見,他仿佛聽見世界崩塌的聲音,一個個曾經與白溪蘊共同度過的畫麵,如走馬觀花般從眼前流過,最後定格在眼前這一幕,他再次轉過頭,背對二人。
心仿佛撕裂般的疼,手顫唞著覆上心口,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苦澀的笑容溢上麵容,淚水開始不住往眼眶外湧,聲音嘶啞低沉,“溪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那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那一聲低若呢喃的話語,最終也沒能進入白溪蘊的耳裏,他隻看到男人突然微微彎下了身子,以為男人不舒服,正準備上前詢問,卻聽見一句,冷若冰霜的話語隨風而來,“白溪蘊,這就是你來的目的嗎?好的,你滿意了,可以走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溪蘊有些訝異,正準備開口,卻又聽見一個比剛才更冷的聲音,“別再來找我了,我討厭同性戀!”
心仿佛破開一個洞,不停的流著血,閉了閉眼,陳潤羽忽略心底巨大的抽痛,大步走開,再也未看一眼那個風中搖晃的纖瘦身軀。
一瞬間,白溪蘊臉色慘白,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手開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