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溪蘊從來都是羞澀又矜持的,而此時,他卻大聲呻[yín]般地一遍遍叫著男人的名字,似乎這樣,他就能消除男人的不安,得到靈魂的救贖。
當疼痛不期而至,白溪蘊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明明該是溫暖的激情,卻不知為何帶著讓人絕望的氣息,為何總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無盡的悲傷?
抬眼卻看見男人正凝望著自己,白溪蘊甩開腦袋裏無意義的想法,微微勾起唇角,喘熄般無力地呢喃,“慕,我在這,我就在這裏,你的悲傷,我幫你分擔,會……”輕很多
話未完,卻見白溪蘊竟閉上眼睛,男人心裏一驚,卻發現不過是睡過去,終是放下心來,而心裏因溪蘊的話,總算沉靜下來,抱起溪蘊,為他清理好身子,又輕柔的將他安置在床上,在他額上落下淺淺一吻,起身整理好自己,靜靜走出門外。
若是當時瀧澤慕轉過頭再看一眼,便會發現,白溪蘊根本沒睡,那雙明亮的眼正帶著笑意與深情,緊緊盯著自己的背影,而當瀧澤慕出門,少年也披上睡衣,走出門外。
書房內,徐風早已等候多時,看見瀧澤慕進來,臉上掛起意味不明的笑,“老板,您還真夠老板的啊!小生都等了這……麼久了才現身,看來,溪蘊小美人的魅力很大耶!”
瀧澤慕淡淡掃了眼徐風,卻並未接話,徑自走到書桌後,臉上一片沉靜,嚴肅而威嚴,良久,男人沉聲說道,“這份親子鑒定給我徹底毀掉,一點痕跡都不能留。”
徐風聽見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隻是微微挑了挑眉,眼裏卻是少有的認真,“老板,萬一被溪蘊發現你們的父子關係,那怎麼辦?我把他看做弟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我自有能力永遠不讓他發現。”
徐風定定的看著瀧澤慕,過了好一會兒,終是粲然一笑,“哈哈……老板,您真厲害,小的佩服,佩服。”突然,徐風止住了笑意,眼裏有一絲悲哀溢出,卻轉瞬即逝。
哥哥……我永遠不會像白溪蘊一樣幸運,是麼?
“老板,放心,就您這份決心,我這個當下屬的,一定全力支持,好好對溪蘊啊!我先走了,哎!我怎麼這麼命苦,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徐風起身撐了個懶腰,手中拿起那張親子鑒定,開門,準備走,卻猛然定住,臉色一片慘白,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鑒定書。
而瀧澤慕更是猛地站起身,臉上帶著驚慌,失聲喊道,“溪蘊,你……”卻再也說不下去,因為溪蘊正冷冷地看著他,眼裏的冰冷透著絕望。
他的聲音帶著顫唞,卻隱隱有著期待,“你們說的,不是真的,對吧?不是真的,對吧?”
“溪蘊……”瀧澤慕心裏猛然抽痛,壓抑的無法呼吸,聲音澀然。│思│兔│網│
白溪蘊卻眼睛直直的望著徐風手上的那張被攢緊的紙,突然,他轉身向外跑去,嘴裏不住的呢喃,“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是我爸爸?不是,不是,不是……都在騙人,慕隻是逗我玩,逗我玩的……”
白溪蘊急速的奔跑著,忘記了身體的不適,聽不見背後高聲的呼喊,看不見身後跟隨的愛人,他隻知道他要躲開,他要躲開,他要躲開這個窒息的地方。
直到他猛然陷入一片黑暗,徒留一句“我不會信的……”淺淺在風中飄散。
第十三章
曼珠沙華,開在黃泉彼岸上,妖異而絢爛,如血若殘陽,悲壯而慘烈,一大片一大片,鋪成殷紅的道路,通倒生死。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見,獨自彼岸路。
竟日冥思絕妙相,碧落黃泉兩茫茫。
此情惘然逝如夢,鏡花水月原非真。
記憶像一張網,四麵八方,來勢洶洶,無處逃避,無孔不入,一點一點,滲入骨髓,融於血液。
無法睜開眼,隻感覺周身環繞著冰寒的冷,蜷縮著身子,希冀能獲得溫暖,卻無法抑製的顫唞。
腦海裏一直盤旋著、回蕩著,慕是你爸爸,慕是你爸爸,慕是你爸爸……你不可能獲得幸福,不可能,不可能……
好想捂住耳朵,卻渾身虛軟,發現隻是稍微動動,便冷汗直流,一時間,心裏驚惶更重。
我這是怎麼了?這是哪?
白溪蘊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發現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想動手腳,卻感覺手腳都被綁起來了,勒得生疼。
這竟是綁架?!
一瞬間的震撼後,白溪蘊自嘲的笑笑,感到苦澀又無奈,他想這短短的時間內,卻傾覆了他整個人生,光明未來躲到了他看不到的角落,他的世界仿佛隻剩下,滿目的蒼涼,瘡痍的心情,真的能得到修複救贖麼?
轉而又想到那人臉上的表情,那樣的惶然無助,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都是為了自己麼?可……他,是自己的生父啊!
既然如此,為何要讓我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