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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一絲灰塵,翻開一頁,陳墨馨香。

挑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坐在特拉法爾加廣場看人來人往,不知不覺,時間汨汨流逝。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如果幸運會聽到隔壁房間傳出的樂器聲,大多數時候響起不到三分鍾便會被房東太太喝止。

這時候紅毛男生會悻悻的敲開施野房門,像個孩子般枕在他懷裏,訴說他的夢想。

他說他要像Richie Kotzen那樣,做一名真正的吉他手。

施野靜靜的聽著他說,偶爾會附和幾句,也不過是祝福的話。

他們像朋友,更像黑暗裏尋到的一絲光芒。

說的久了,紅毛男生便沉沉睡去,施野脫去衣服,肌膚相貼,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一點點往上尋找。

直到觸碰他的唇環才安心閉上眼,小小的鐵器在指尖摩挲,發出激昂暗流在地下湧動的聲音。

大多是這樣纏綿的擁抱,真正進入對方的時候卻很少。

清楚明了彼此的需要,即使語言不通,或是很多東西無法表達,都會在落寞黑暗的夜裏走進他的房。

這個孩子似地意大利人睡姿並不老實,偶爾也會往下縮,然後緊緊抱住施野的小腿。

每每這時,施野都會被他鬧醒,用腳趾尖勾勾他的胸口,男生便又一點一點往上爬,抓住施野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慢慢融化他。

第十一章

和紅毛男生一塊兒被房東掃地出門那天倫敦下起了綿綿細雨。

起因不過是老太太上樓打掃走廊時聽到房裏發出的輕微嚶嚀聲,原以為沒有人,哪知推開一看,兩個赤條條的男人糾纏在一塊兒,難舍難分。

純正的基督徒容不下同性相愛,一邊默念兩人的罪孽,一邊將他們的行李扔出屋外。

臨走時,紅毛男生死死抵住門,大聲咆哮“wait,wait!”

他的烤箱還在廚房,他還要做起司蛋糕。

施野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替他一件件折好。幸好自己的東西並不多,隻一個斜跨帆布包便能解決。

兩人佇立十字路口,施野問他,where?

紅毛男生掏出一枚硬幣,淩空拋起,硬幣落在濕漉漉的馬路邊,來不及看清正反,便被突如其來的車輛碾進下水道裏。

下雨的倫敦別有一番風情。

霧蒙蒙的天空常年不化,人們裹緊灰色風衣打著傘疾步而行。

手中是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他將帶往施野走向另一片天地。

未知的旅途,自我放逐抑或是新一輪救贖,whatever。

施野隨他住在樂隊租的一間地下排練室裏,本不必如此,可他喜歡這樣,前路如何,從未思忖過,過往如塵,被他藏進箱底。

蒙眼蔽心,會有不一樣的感知。

那段時間,紅毛男生幾乎著了魔,夜夜練琴,電吉他刺耳的音效折磨得兩人都似惡魔上身。

於是肢體相親成了最好的發泄方式。

施野陪他去一家又一家地下酒吧演出,欣賞他一次又一次的瘋狂。

直到最後,學校發來通知,四門考試不合格。

當現實照進夢想,會是怎樣的情景?

施野看著滿地狼藉的地下室,破舊沙發邊還有不久前扔掉的安全T。地上放滿了成堆的快餐盒和外賣店名片,烤完蛋糕卻未清洗的烤箱已經發黴,施野打開冰箱,用指尖挖了一塊凝固的起司,含在嘴裏,久久融化不了。

如果這便是夢想,何不一夢到底。

施野退了學,拿著退還的學費,一個人點了兩人份的快餐,坐在倫敦街頭大快朵頤。

那天是他的生日,仔細一數,竟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年,做過的事實在寥寥,可若要一一講出來,卻又如此冗長。

倫敦街頭的行人遵守規則,綠燈若不亮,斷不會闖過去。

施野坐在路邊數,一個,兩個,三個......直到第五百七十四個路人經過,紅毛男生終於找到了他。

“yeah!”

看著他笑,施野撇撇嘴,怎麼起了這麼個喜慶的名。

“U’re my pretty boy”

身後是一個巨大的起司蛋糕,沒有繁亂的圖案和花邊,這次的草莓不止一粒,鮮紅鋪滿了整個蛋糕。

紅毛男生在街頭唱起生日歌,引得路人駐足觀看。

最後人們圍成一個圈,有人隨聲附和,跟著唱了起來。施野靜靜看著,裹緊脖間的圍巾,隻微笑。

禮物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吻,頗有幾分一吻定情的架勢。

倫敦街頭,細雨紛飛。

一個來自東方的黃皮膚男生,和一個來自異國的紅發男生。

相擁而立,凝成永恒。

第十二章

紅毛男生樂隊的演出開始有唱片公司賞識,他們相約在一家高級餐廳詳談。

施野捧一杯熱拿鐵在門外徘徊,舌尖湧起酸苦,而後味蕾馨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