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味道,你猜我會不會把它扔下去?”
這個男人越活越回去了,那不過是年少時候的遊戲,打了興奮劑的施野,會把假想情敵撕個粉碎,不為瓦全,亦不會為玉碎。
沒有回答他,施野指著地上半塊蛋糕,“今天是我生日,”
戚龍靜臥在床上,隔著幾米距離,兩人相視許久,最後施野放下杯子緩緩起身,徑直走過去,用盡渾身力氣,把戚龍壓在身下,語氣決絕而脆弱,不是認輸,不是乞求,隻是給自己和他一個機會。
“留下吧,”
那人眼裏掠過一簇火焰,欺身而來,“那年如果你跟我說同樣的話,我絕不會走,絕不會......”
漫天盡是舞亂的櫻花,徜徉其中,毋虛懷念殘破的回憶,前路不盡然光鮮筆直,卻勾人心魄。
三分春暉,抑或半生繾綣,一切都是未知。
隻是十年後的一瞬,有了再去追逐的勇氣,不因寂寞,不因虛榮,不因荷爾蒙。
僅僅因為,想重新握住他的手。
為那份未知,再愛一次。
第十七章
戚龍這個騙子。
施野在廚房煎蛋,挑起一隻拖鞋砸在他身上,那人捧著牛奶哈哈大笑,眉宇間還是那樣意氣風發。
“若一早告訴你我已經離婚,你還有勇氣向我走來麼?你知道我隻是不想把這件事當做兩人在一起的額外福利,”
確實不是。
縱然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有他的妻,施野也不會再茫然無措。
半月假期,戚龍都在倫敦度過。
綿綿陰雨不再那樣惱人,細密的落在頭頂,那人會撐一把傘,替他把水珠抹開。
車水馬龍,從來不曾這般美好過,拐角處破碎的街燈,也透著可愛的味道。
熬過一周雨天,倫敦總算放晴。
兩人背上釣竿,驅車前往郊外。可以垂吊的地方已經很少,其實出發前心裏也沒底,隻是抱著一份希望,一直走,一直走。
沐著陽光,施野倚窗小憩。路程並不顛簸,戚龍技術很好,即便轉彎也未曾不適。
淺淺河灘邊,幾塊岩石淩亂分布。
兩個將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一身休閑裝,握著釣竿,一小包魚食。
比賽開始。
長久的沉默,都隻凝視河麵,波光瑩瑩,有小魚上前試探,輕咬一口,快速遊開。如此往複幾次,終於放下心來,狠狠一口,再用力一拉。
小尾魚兒擺著尾巴懸空騰起,施野歡呼,叫著把魚收進囊中,卻惹來白眼。
“若你不吵,我的魚兒也快上鉤了,”戚龍幹脆扔了釣竿,脫掉鞋襪,模樣笨拙的探進水裏,
“用手捉來得快些,”
施野唇角含笑,看他孩子氣的神態,也學著光起腳丫,跳進及膝水裏。
混亂間,腳底泥沙和著清水被攪動,柔膩觸♪感,霎時讓人想起小時候和表哥表姐遊戲過的小河。
有些東西一旦被打開,你會發現它的廣袤。
其實幸福一直在門外,若隻敢透過貓眼偷窺它,永遠不會知道,心裏原來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容納。
那年初夏,施野體會到前所未有的豁然。
晚飯是釣來的魚兒,小小兩尾,著實不夠填肚。這回換戚龍操刀,先把光滑魚鱗剃淨,平底鍋裏滴幾滴橄欖油,小火慢煎,有油星子濺起,施野看他慌亂換手的樣子,柔情蜜意鋪滿眼底。
三天後,是女人的小女兒Wendy五歲生日。
在一家裝潢完美的餐廳,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舉杯同慶。
Wendy一如她的母親,也不負她的名,蜜桃臉蛋粉嫩透紅,小小年紀便會酌飲葡萄佳釀。
她指著施野和戚龍緊握的手,問母親,他們在做什麼?
女人寵溺一笑,他們在相愛。
第十八章
兩人都有各自的生活。
戚龍在大西洋彼岸另一個城市規劃他的藍圖,而施野,在這一頭施展他的才華。
短短兩個月,那條看似直線的距離上空已經飛過無數架飛機。有時候是戚龍來,有時候是施野去。
禮物可以有很多種,一小盒魁北克產的蔓越莓,或是老朋友家自製的魚子醬。
彼此不過問對方生活,不追問過去和未來,日子在耀目陽光下流淌成河。
原來可以這樣的,安寧舒緩,褪下眾人前的精致麵具,隻泡兩杯熱茶,看一張DVD。
那天下午難得空閑,施野埋進被子裏,解了領帶,整個人被抽筋般疲倦。
門鈴響起時,他還在做夢。閉著眼去打開,那人竟然沒有預先告知便站在麵前。手裏是兩張演唱會的票,不待施野答複已經攥著他的手跑出去。
趕到體育館,施野才看清,外麵巨大看板上一簇紅毛閃爍。
施野啞然失笑,指著巨幅海報說,我認識這家夥。
聽的人不以為然,張望著,等待排隊進場。施野撓他胳肢窩,這人我真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