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別跑!
高建國如今是事業得意節節攀高,據非正式消息,他將被平調去北京軍區T集團軍任4944師師長。離開妻兒近二十載,總算有了盼頭一家團聚,高建國卻有些不是滋味兒。小兒子高城近年來是越來越和他疏遠,難得幾次電話,高城都跟完成任務似的:“爸挺好唄?我好著呢,沒事兒吧?沒事兒掛了。”
高建國自我安慰,嘿,看我兒子,那叫一個簡明扼要,那叫一個言簡意賅,那叫一個大氣,這就是指揮若定的大將風範,嘿嘿……唉,這小子咋不粘我了呢?!
別說是他,就是高城大哥二哥來軍校看弟弟,高城先下令“你倆來了別穿軍裝別戴銜兒”,跟防非典似的。高家老大氣樂了:“要不要我牽條狗你二哥提溜個鳥籠裝一回八旗子弟襯托你高城三好青年的光輝形象啊?”
高城不是有意矯情,他這些年在軍校看得多了,擰眉毛說的那種人還真是不少。別說農村兵看不慣,就是他高城也瞧得難受。所以他使足了勁要和他們區別開來,學業訓練處處爭第一這是必然的,“為人處世”上就更要和這些二世祖涇渭分明。
高城認為二世祖的特征就是靠著家裏蹭吃蹭喝蹭前程,那隻要不沾家裏光,他高城就是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於是他和家裏劃下楚河漢界,跟他老子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砸開一條東非大裂穀。擰眉毛有時還勸他,到底是自家老爺子,太生分了不好。高城很有氣勢地一揮手,好男兒誌在四方,哪能唧唧歪歪沒個爺們兒樣,。
日複一日,高城的軍事素質一天天拔高,其“剛正不阿”的名聲也是越來越響。他自己頗為得意,覺得自己成長了長大了尤其是成熟了。這不,比起那些常跟爹媽煲電話粥的,凡事跟家裏商量的,時不時沾家裏光的奶娃娃,他,高城,早熟了!
還有一小心思,高城這些年不斷地爭第一拿第一,鉚足了勁要蓋過那個人人叫酷的鐵路。高城管這叫男子漢的驕傲,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每拿到一個名次,高城都要跟著管陳列室的大爺進去,磨著人把獎狀獎杯放得端端正正才作罷。至於那端正的標準嘛,久而久之那大爺也明白了:“得了得了,大爺把你的獎杯放鐵路的對麵,氣死他,成不?”
一晃眼已到了畢業前半年,高城已連續幾屆榮登優秀學員榜首,其得來的獎狀獎杯也慢慢填滿了陳列室,與鐵路頗能分庭抗禮一番。至此,高城心滿意足,也不追著人問酷不酷了。他以為自己這酷是板上釘釘的,他就沒想想別人被他纏了幾年早煩了,連校長都私底下關照那幾個認識鐵路的教官:“高城還是不錯的,你們就誇他一個酷字嘛,省得人孩子惦記,多可愛啊。”
總之,畢業前夕,高城順風順水各方開花,跟鐵路拗勁的莫名其妙也漸漸忘了。如果沒有後來的變故,高城同學在下連隊前,恐怕早把這個素未謀麵的對手給忘了。
什麼變故?高城他爹,高建國同誌在太平了數年後,終於忍不住,皮!癢!了!
那時高建國正式接到命令從蘭州軍區調回北京軍區T集團軍任4944師師長。私下卻收到風聲,T集團軍各派紛爭不斷。如今軍長即將退休,誰來上任便很有些講究。眼見提誰都擺不平,上頭幹脆從蘭州軍區空降他高建國當T集團軍軍長,現在先讓他平調師長來個緩衝。
高建國心裏盤算,他自從當兵就在蘭州軍區,北京軍區是一個親信都沒有。自己空降過去搶了軍長這塊唐僧肉,接下來被人穿小鞋那是肯定的。天子腳下,要是一個幫手都沒有,怕是哪天被啃了都不自知。於是他向上頭要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走了兩名得力幹將隨他一同奔赴北京。
哪兩名幹將?他高建國的黑白無常,王慶瑞,鐵路。
王慶瑞還好,當時還在常規部隊編製,鐵路卻早已被選入特種部隊出生入死數年,正要提中隊長。高建國找機會和鐵路一夜促膝長談,天亮時鐵路頷首,願隨師座大人殺回京師。
高建國試探地問,聽說你談了個女朋友,要不我想法把她也弄回北京去?
鐵路不置可否,這才談呢,再說吧。
他不起勁,高建國也就沒多管,後來鐵路去了北京,兩人自然地分了。多年後高建國想起這茬,他不能後悔把鐵路調到北京,隻能狠命捶大腿,奶奶個熊!早知道我非把那小姑娘一塊兒綁來,紅綢子捆吧捆吧,全他娘的塞被窩裏完事兒!
就這麼的,高建國帶著王慶瑞和鐵路正式歸到了北京軍區,先當了一段時間的師長,就在高城畢業的那年,高建國被任命為T集團軍軍長。高軍長上任第一把火,即是組建一支新型的特種部隊。自然集團軍內人人爭搶,高建國頂住各方壓力,硬是把組建這支勁旅的重任派給了資曆尚淺的鐵路。麵對反對浪潮洶湧,高建國置若罔聞,坦坦蕩蕩大放厥詞:“一旦特種部隊組建完畢,你們大可以在我辦公室掛個條幅,本軍長就是徇私舞弊了!”
士為知己者死,高建國冒天下之大不韙把重任交托鐵路,鐵路隨即帶領各個部隊搶來的兵王們投入了封閉訓練中。與此同時,作為高度保密的特種部隊指揮官,他的所有資料都被上了一級機密,以前的紀錄也被全部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