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色轉過頭,直直的看向魏連瑜:

“你怎麼看?”

魏連瑜依舊笑得無謂輕鬆,靠在椅背上,輕輕道:

“你不相信莫小橋還是不相信淳於朗?”

墨景鶴的眼神又暗沉了幾分,錯開目光,沉默不語。

魏連瑜嘴角扯出一抹譏笑,淡淡開口: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莫小橋不會做出對你或是對大盛朝不利的舉動。”

言罷,魏連瑜便清楚的看到神采又回到了墨景鶴眼眸裏,按下心中苦澀繼續道:

“但是淳於朗想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墨景鶴看向魏連瑜,憂心忡忡:

“是啊,這也是朕如此煩惱的原因。”

魏連瑜挑了挑眉,淡然問道:

“你想如何?”

數九寒天,院子裏的臘梅虯結纏繞,一朵朵淡黃的小花靜靜的在寒風中散發絲絲縷縷的幽香,沁人心脾。

墨景鶴緊緊擰著眉,凝望低沉灰暗的天際良久,才無奈道:

“靜觀其變吧。”

魏連瑜默不做聲,抱著暖爐窩在躺椅裏,眼眸微闔,心裏卻暗暗分析這件蹊蹺莫名的事情。自己還記得,去年淳於朗入宮賀壽之時,對莫小橋就有了異樣的心思,可若說他對莫小橋有意,那又怎麼會派人暗殺他?可若說對他無意,那這番莫名其妙的見麵,又是為何呢?

魏連瑜想不出個所以然,有些懊惱。

“丞相,在想什麼?”

耳畔忽然響起墨景鶴的聲音,魏連瑜不動聲色的收回思緒,略揚著臉頰,笑顏如花:

“景鶴,今晚陪我,好嗎?”

墨景鶴怔了怔,繼而臉色微窘,低聲道:

“宮中還有雜務等著朕處理,恐怕朕要趕回去,……”

未等墨景鶴說完,魏連瑜拂袖而起,臉色冷然,漆黑的瞳直直的凝視墨景鶴,薄唇微啟,淡淡道:

“既然無情無意,就不要來招惹我!”

說罷,沒有顧及墨景鶴的臉色,施施然離去。留下墨景鶴站在原地,苦澀微笑,眼睜睜的看他離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雨簾,請你給我時間。

淳於朗見過莫小橋後沒多久,便準備啟程離開瑞安,臨別之時,按慣例,要進宮向皇帝辭行。

墨景鶴命在元慶宮接見,丞相魏連瑜作陪。

那天,天色清明,難得一見的冬日也從雲層裏鑽了出來,宮內,熏香繚繞,帶來點點暖意。

堂上,墨景鶴笑容溫和態度自然,堂下,淳於朗謙卑有禮落落大方,兩人都是談笑風生氣氛融洽,一副和諧自然之態。若是不明就裏之人看到這一幕,定會覺得外麵盛傳大盛和西玄多麼多麼的關係惡劣是謠言!

淳於朗和墨景鶴寒暄了一會兒,淳於朗忽然道:

“皇上,小王有一事稟告皇上。”

“哦?何事?說來聽聽。”

“是。”淳於朗躬身行禮之後,慢慢道:“小王鬥膽,請皇上能派遣文化使者到西玄傳道解惑,以使我國百姓擺脫愚昧蠻荒,開展農耕,富足生活!”

此言一出,墨景鶴和魏連瑜都驚住了,但下一瞬,墨景鶴便壓住內心的驚詫,不著痕跡的與魏連瑜交換一個眼神,靜下心來,理清頭緒,慢慢道:

“淳於王過謙了,朕可知道,西玄倚仗戈壁荒灘,礦物豐富,開展交換貿易,也是十分富足的,何必妄自菲薄呢?”

淳於朗斂了笑意,態度誠懇,拱手道:

“皇上所言甚是,但一個國家若沒有信念支柱,是無法長存的。小王懇請皇上,將天朝文化禮儀傳教於我國子民,讓西玄也成為禮儀之邦文明之邦,永世與天朝交好和睦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