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會邪道法術,莫非是你爹?”

“我爹……”

這話有幾分道理,傅長言記得清楚,在翩然的記憶裏,霓氏老尼姑去玉淮江氏求藥時,確認了他爹是魔宗中人,娘是玉淮門主。

如此,將阿娘藏在鎮六合塔內的可是阿爹?但他一個魔宗中人,怎能隨意出入四大仙門之一的宋家?莫非是假扮宋家弟子,用此身份掩護?

不,不對,阿娘已死,阿爹就算是想用冰室存放阿娘芳軀也不該是在鎮六合塔內,魔宗或是玉淮江氏都比一個毫無關係的宋家更適合,所以藏匿阿娘芳軀的人未必是爹,那到底是誰?

“那人除了陪我娘說話之外,還做了什麼?”

有個答案是呼之欲出的,不管是誰藏匿了阿娘芳軀,此人必定在施展……

“公子說的是煉魂術吧?”

百俊生弱弱接過話,腦中回憶了下那人施展邪術時散發的陰煞之氣,一身骨頭不由抖了抖。

“……”

傅長言一臉了然。

那人也想用煉魂術來複活阿娘,此術一旦施展就不能中途中斷,想必是當年他無意間發現冰室後,那人便將阿娘轉移到了別處繼續施展邪術。

還好,總算有了個新線索。

該問的都問了,留著這百俊生也沒什麼用處,何況它一日存在,那些被它奪了骨頭的人就無法·輪回新生。

傅長言沉吟片刻,從宋鈺的箱子裏翻出一根自己的骨頭,拿它認出了阿娘的那根骨頭。

“公子,看在我老實交代的份上,輕點下手啊!”

那百俊生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也不掙紮,隻求傅長言下手幹脆利落一些。

“嗬。”

傅長言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隨後取出宋家專門對付妖邪的符紙,先將百俊生的五感封住,再把符紙慢條斯理往它身上貼,每貼一張它便如遭骨碎,渾身劇痛難忍,偏偏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惡人自有惡人收,這東西栽在他手裏算是倒黴了。

作孽之時怎不憐憫那些無辜者?就讓它飽受幾個時辰的酷刑後再湮滅吧。

傅長言拍拍手,不再理會戳在地上痛苦煎熬的百俊生,他回到床邊坐下,扭頭看著雙目緊閉呼吸平穩的宋鈺,暗道他應該是藥效發作徹底昏死過去了。

“那我也該動身了。”

言罷,不再浪費時間,又看了眼宋鈺後,帶著阿娘的骨頭起身離開。

出了房門後,快步走到懸崖邊上,兩指放到唇邊吹了個口哨。

“噝噝!”

踏雪很快應聲而來,雪白的身軀在躍到傅長言麵前時瞬間變大,九條長長的尾巴似巨傘一般在月下綻開。

“乖~”

傅長言從袖子裏摸了一塊桂花糕出來,踏雪見了把頭扭到一邊,很是嫌棄。

“行行行,待會兒去鎮六合塔,那裏保準有你喜歡的。”

他便笑笑,把桂花糕丟進自己嘴裏,再跳到踏雪背上,一人一獸往鎮六合塔奔去。

今夜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縹緲山起霧了,到塔樓下時,五步之內無法視物,再看鎮六合塔,完全看不清塔身了,很方便幹“壞事”。

傅長言領著踏雪直奔第三層,入內後尋了一遍卻不見韶光琴,當真奇怪,上次來時,那琴明明就在這的。

“噝!”

踏雪感覺到上麵幾層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遂發出叫聲催促傅長言別在原地發呆。

傅長言隱隱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但眼下還是辦正事要緊,便把淩亂的思緒收了收,帶著踏雪往從未涉足過的第四層走去。

第四層黑漆漆一片,半點亮光都沒有,傅長言握著折腰扇,一路有驚無險入了大門,發現裏頭關押著一些罪孽深重的妖邪,被鐵鏈符紙所束縛,正承受著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