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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
黑暗與光明總是不停的交織著,然而人性卻沒有徘徊在光明與黑暗中,而是帶在灰色的角落裏麵,冷眼光看周圍的一切,看哪邊的勝算大一些就往哪一邊靠攏,所以,總會有人厭煩吧?他是那麼認為這個世界的。
本因該是黑色的夜空被那燦爛的霓虹燈照明了,紅色的月亮透不出半點光亮,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奈與憂傷。
一座七十層的高樓,在這光亮如虛偽的天堂裏麵顯得格格不入,因為他沒有半點光澤,隻有黑色,最原本的色質看上去和那輪紅月是多麼的相稱。
樓頂上有著一點銀紅色,那是頭發在光輝中折射出的顏色,幽深的湛藍卻又像世界上最絢麗的七彩光芒,被劉海遮住了一半雙眼的紅色眼睛一眨不眨的冷冷看著腳下縮小的世界,行人像螞蟻般脆弱不堪。
看不清顏色的唇瓣微微開啟,一抹刺痛人心的笑容慢慢地像擴散再擴散的漣漪。
他,鬆開了抓住鐵欄的雙手。
他,唇角的笑容多了絲解放的溫柔。
紅色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了,又像漸漸消失的漣漪,很美很美。黑暗中的紅眸,勝過蓮。
耳邊的風有些疼,細細的疼,有種說不出的辛酸。
他失去所有的一切,不是壞的吧?至少對於他來說,失去是一種幸福。
渾濁的腦海裏麵漸漸的浮現出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往,那些人對他的惡言相向與拳打腳踢都變得沒有意義可言,隻是覺得那時的自己應該再懦弱些,再懦弱些,舉起手中的刀,或許疼痛才是他唯一能夠擁有的。
他記得第一次叫“媽媽”的時候,女人那驚恐的眼神,胡亂揮舞的雙手,不斷蠕動的雙♪唇說著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從那以後,他沒有再開過口,變得像啞巴。
空白了許久的大腦漸漸的又再次恢複記憶。
耳邊響起的是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
“娘娘,生了一個小皇子。”
他睜不開雙眼,隻能感覺到身上裹著一個溫暖的物體,鼻息間若有若無的淡雅荷花香味引領著他虛脫的身體沉沉的睡去,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知道,隻是知道有個尖銳的聲音說他的名字叫淵祭,隻知道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人活生生弄醒的。
是一隻白淨得仿佛透明的手指將他弄醒,圓潤的指甲下的指腹很暖很暖,很讓人懷念。
淵祭看著擴大的五官,精致得讓人羨慕,完全沒有絲毫的瑕疵,特別是那雙眼睛,黑色的,像深淵與漩渦,讓他泥足深陷,同樣黑色的長發從兩邊垂落,絲綢般的頭發閃動著星星般的色彩,幹淨又肮髒。
“皇上,三殿下已經醒了,仍然需要多加休息。”
是誰的聲音?很清晰,不輕不重,帶著泉水的清涼。
初生的嬰兒磚頭有些辛苦,淵祭將視線落在離他僅有一兩步距離的男子身上。
一席白衣上麵繡著青綠色的花紋,淡雅。黃褐色的雙瞳裏麵印著幾個人的模樣,包括自己。
紅色的繈褓中的自己,很小,就像螞蟻一樣脆弱。
重生了嗎?為什麼不讓我死了呢?淵祭閉了閉雙眼沒有收回視線,或許,是天意吧?在這兒我能夠輕鬆些吧?
他想了想之後,從裹在身上的小棉被之中伸出短短的、肥嘟嘟的小手,用力地想要抓住那白色的衣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突然有動作的小娃娃身上。白衣男子看了看誰,似乎得到默許之後才走上伸出沾了陽光般暖意的手溫柔的包裹著淵祭小小的手指,微微眯起的雙眼露出溫柔的笑容,開啟的唇瓣發出泉水般清澈的聲音:“三殿下,想要臣抱抱嗎?”
淵祭點點頭,或許剛剛出生不足一個月的嬰兒也是能夠聽懂大人們之間的言語。
白衣男子沒有驚訝,一切像是必然,隻是笑了笑,伸出了雙臂將他抱在了懷中。
淵祭看著他黃褐色的雙瞳,看著他瞳孔中的自己,黝黑的瞳仁中隱約浮現出一抹暗紅色的光芒。能力沒有消失反而是更加的精粹,已經可以輕易的控製瞳孔的顏色。依然是屬於自己的,那麼隻能默默地接受。
在男子的懷中可以清楚地聞到一陣清甜的桂花香味,這是身處在孤獨中的淵祭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所以顯得有些高興,咧開嘴笑了,有一些空蕩,因為沒有絲毫的笑聲,一點也沒有。
“為什麼沒有聲音呢?”
性感而冰冷的聲線就如同那深黑色的瞳仁般。
白衣男子困惑的搖搖頭,恭敬的回答說:“臣亦不知,或許稍等時日後就可以吧?”
嬌小的淵祭在男子的懷中半閉著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可是隱約中竄入鼻息的不再是清甜的桂花香味,而是另外一種極淡的香味,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有點冰冷。
“你真的不能言語?”
相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淵祭睜開眼看著說話的人,一眨不眨。
這個人,是一國之君,是自己這一世的父親,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在他這兒呢?夾雜著紅色的黑色瞳仁露出了難以理解的困惑神色。如果是天意,他會接受。因為一直一直就是這樣的,從來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