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
溝通不了,他一昧回憶以前,而她則向前望。
“你明不明白?”她閉上眼,防止淚水滾下。
“你會逼死我,你會逼死我的!”
她隻想他安全,而他卻執意留下她,她完全麵對不了自己會造成他危險的狀況——尤其,她已綁架了丁盈。
在很久以前,她就明白到盈姨是世上唯一一個讓龍易家的女人,一如她在龍始心目中的地位,隻要看到失去她時龍始的瘋狂,就不難想像龍易的反應。
現在他們的處境太兩難,放了盈姨不代表龍易會放過他們,龍易絕對會秋後算帳;不放呢,又隻會把龍易激得更癲狂。
但是,沒有人質,始哥隻會更危險。
她可以怎樣?
而他,卻永遠不明白,沒有作聲,霍地衝了出去。
☆☆☆
懷孕的傷害,比他預計的更嚴重。
任隨風的臉色蒼白得駭人,每天每夜吐個不停,又是頭暈、又是發燒,整個人也瘦了一圈,加上德國冬天很冷,使她連走路也不想,整天躺在。
“如果知道懷孕會損害到你的健康,我一定會準你不要它。”龍始一如平常,梳理著她已長到肩膀的發絲。
任隨風枕在他大腿上,久久都不說話。
龍始看著她明顯隆起的小腹,這麼瘦的身子,可以撐得了這麼大一個肚子嗎?
“你該曬一下太陽,對你有益。”他從沒摸過她的肚子,因為他關心的,隻有母體。
“曬了會暈。”她終於開口。
“但你不能長期悶在這裏。”他輕語。“待你好過了些,我抱你到後院曬一曬。”
“你別管我。”她才想把頭移回枕頭上,他卻已有先見之明,輕輕地壓住她的前額。
“別傷害自己。”他知道她的不情不願,她反抗不了他,便自殘身體。“你是我的死門,你太清楚了。”自殘的同時,還可以傷害他,她的確夠狠!
“我說不要孩子的,但你要我生,傷害我的,是你。”她以恭順的姿態指控,殺傷力極強。
但久了,人總會麻木。“好,是我不好。”他的哀痛已令他沒了痛覺神經,又豈會覺得痛?“生下來之後,我們便要補辦結婚酒席,等你身子骨好些,我們去拍婚紗照……”他是在通知,而不是詢問。
他從來也不曾問過她同不同意,隻會通知。她覺得悲哀,隨即閉上了眼,不再想、不再看。
“風,你變得好像我媽,安安靜靜的,龍家女主人就是這個樣子才像樣。”
而你,越來越像龍易。
任隨風覺得心疼,這個男人是龍易,那她就是丁盈……強求的延續,就是他和她的將來?
好怕……
“為什麼發抖?不舒服嗎?”龍始邊說邊拉好她的被子。
“我還可以舒服得起來嗎?”她冷聲反問。
他呢?他又可以舒服得起來嗎?龍始忍住怒氣,衝出房,不想錯手傷了他的琉璃娃娃。
“阿始。”丁盈輕聲走近。
“走開,我沒空理你!”他低喝。
“小風需要你。”她語氣冷淡清雅,沒有人質該有的頹喪,這當然是因為龍始並未怎麼實質地傷害她,更重要是,她是龍家主母,威儀是必須的。
他危險地眯起眼,冷聲問:“誰準你進去打擾她?誰又準你在此多嘴?”他的心情嫉妒惡劣。“別以為我沒關著你,你就不是囚犯!”
“我當囚犯當慣了。”囚她的,總是無形的牢籠。“所以,我了解囚犯的感覺,她需要你。”
“是她逼我走的!”他低吼。
“遷怒不是帝王的美德。”
她輕聲提醒,教他馬上息怒,他不知道什麼叫惱羞成怒,他隻知道男人該學習前輩的所有。
丁盈見他明顯地壓抑住了,卻沒有再說什麼關於任隨風的,隻問:“現在情勢怎樣了?”
男人一冷靜,隻適合談公事。
“你問你自己,還是問龍易?”他笑了,笑得優雅,絲毫沒有發過怒的樣子。
“我問……”是啊,她問的是誰?不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隻是替你想好了一樣可以向阿易證明我還存在的東西。”
她突然把自己纖白的左手伸出來,再抽出放在懷裏的小刀,然後在龍始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砍下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手指上素巧的白金戒指同時掉在地上,轉了幾圈,再停下。
丁盈木無表情,撿起還在抽搐的手指和戒指,用手帕盛起,遞給龍始。
“交給他。”
決絕,一向會使龍家男人強大。
☆☆☆
再見龍始,是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的一個月,她正在和丁盈談話之時。
“別太貪心,小風,別要求太多。”丁盈輕道。
“我有要求什麼嗎?”她搖,她要解釋的對象不是她,就不用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