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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生來就是個錯誤！
你是女性靈魂與男性軀體錯誤結合的混亂體！
你還不信嗎？
上天在造人時，捏好了男嬰坯子，卻把一團本該給女嬰的靈魂之氣放了進去，於是，就有了你！那個殘次品就是你！
“不！不是這樣！”
程南叫著，睜開眼睛。怎麼又是這個夢？夢裏指責自己的那個人是誰？我怎麼會是一個殘次品？
手輕輕安撫著胸膛。指尖卻觸到了T恤上的印花。
自己為什麼喜歡這種卡通印花？明明是15歲的男孩子了。
難道自己的靈魂真的原本是給女孩的，卻落進了這副注定長成男人的軀體之中。
不會的，夢怎麼能當真呢？即使有前生今世輪回造物，那夢中的人也一定是個魔鬼，魔鬼的話不能信！
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小南，該起來了。”
“嗯，媽，我醒了。”
早飯桌上，那個夢總是不時從頭腦中冒出來。
“媽，我是不是——”
“嗯？是不是什麼？”
算了。本來想問媽媽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像個女孩子。可是，在媽媽的眼裏當然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了，答案肯定沒什麼說服力了。
“你想說什麼啊？”
“我是說我的頭發是不是很長了。”
“沒有啊。街上那些男孩子頭發都比你長。”
“新開學，我想理個頭發，再剪短一點兒。”
有這個必要嗎？媽媽疑惑著轉過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程爸爸。“小南好像有什麼事？”媽媽用眼神對程爸爸說。
“小南。”
“嗯，爸。”還沉浸在理發幻想中的小南，聽到爸爸叫自己，思緒又回到飯桌上。
“沒什麼好擔心的，一中都是些優秀的學生。”爸爸預言又止，揣度著怎麼說才最穩妥。做爸爸的，還是猜到了兒子想的是什麼。可能不像媽媽那麼主觀地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總是會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更好一些，所以有時會看到兒子的不足，或者與別的男孩子不一樣的地方。
“你隻是發育得晚一點兒。”程爸爸最後隻能斟酌出這樣一句話，但總覺得還是不夠妥當，十分小聲地說出來，繼續低頭吃飯。
程南愣了一下。爸爸的話是說我真的——
還有原來初中時，那些總是來找麻煩的大塊頭。雖然自己總是能保護自己，但對方的言語還是能透過耳朵碰撞到內心。“你是班裏最好玩的布娃娃呦。”這是那個混蛋頭頭最愛說的一句話。
“時間還早，今天十點到校就行。我先去理個頭發。”程南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時間是很早，隻有一家新開立的理發店開了門，老板是個很時尚的小青年。
“怎麼剪？”小青年給程南圍上了理發布。
“剪成短短的，就像當兵的那種。”自己其實早就有這種想法了。
“那用卡尺就行，有3毫米的，5毫米的，10毫米的。”小青年看著手下這頭漂亮的頭發，眼神中有點兒疑惑。
“3毫米的。”這樣一定可以達到效果。但是太短了學校也不準吧。“還是5毫米的吧。”
“嗯。我說，你的頭發挺好的，也不長，真的確定剪掉嗎？”
“確定。”
“可是，我雖然也很前衛，但是。”小青年支支吾吾地說。
今天的理發師怎麼這麼囉嗦，程南心裏小聲嘀咕。
“一個女孩子，頭發太短還是不太合適吧，你好像還是學生。”鏡子裏的小青年一張臉微微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