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
“嗯？你沒騙我吧。”雖然這孩子的發型是男式的，但是這聲音聽起來也未免太清脆了，還有這五官都太清秀了吧。
怎麼還不動手呢？剛才已經閉上了眼睛的程南，又睜開眼睛，看到鏡子中的人正在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自己的身材。
可是都隱藏在理發布下麵了，能看出什麼呢？
“我隻是變聲晚了一點兒。”程南無奈地說。“我一會兒要上學，麻煩你抓緊一點兒時間吧。”
“好。”小青年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是自己太前衛了，還是骨子裏自己太傳統了，噢，真是太混亂了。第一個顧客怎麼就動搖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審美觀，自己本來對觀察人很有信心的，這下受到打擊了。
5毫米的頭發剪起來十分容易，安裝了卡尺，不用太費心，幾分鍾就剪好了。
回到家，小白已經等候多時了，客廳裏還有爸媽與小白的爸媽閑聊著。
看到這個新的程南，五個人的瞳孔都大了一圈。程南很滿意這個效果。接下來兩對夫妻把兩個寶貝兒子送上了長途客車，問了好幾遍“真的不用我們去送嗎？”每次的回答都是“我們長大了。”
唉，兒子長大了，不那麼粘著自己了，負擔輕鬆了，卻高興不起來，看著長途客車終於還是沒了蹤影，這兩對中年夫妻心中都浮起惆悵。
一中真的好大呀，有原來那個小鎮初中的十倍大，還不止。
“小白。”
“程南，我要鄭重地聲明，在新的學校，我要以一個全新的我來開始，不許再叫我外號。”
“白成才。”
“No。叫我成才。”
“成才。”
“就是這樣。你想說什麼？”
哦，搞得自己原來要說什麼都忘了。程南站在分班告示牌前，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新的學校，看來大家都想全新地開始呢。可是哪能那麼容易地重頭開始呢，經曆過的都是永不消失的痕跡。
“小白。是你嗎？”
哦，是哪個該死的，叫的那麼大聲。小白在心裏咒罵著抬起高度近視的眼睛，四下搜尋。
聽到這個甜膩膩的叫聲，程南記起自己剛才是想問小白那個告示牌上的一個名字很眼熟，好像是他表妹。
“小白，我在這呢。嗨，程南，你也在。”一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來到兩人麵前。
“小晴表妹，現在要叫我成才。”小白一臉嚴肅地說。
“好的，小白。”小晴吐了下舌頭，“是成才表哥。”小白的臉色經曆了一個暴風雨的前兆之後，終於又晴朗了起來。
“你們學校就有你們兩個嗎？”
“是啊。”小白自豪地說，“隻有我們兩個夠分數。這裏的分數線太變態了。”
“是啊。把接近知識的門檻設得那麼高。”
“不過。”小白忽然想起了什麼，“你——”
“我啊。”小晴眨眨眼，“我老爸花了3萬塊的擇校費哦。”
這裏太黑了。程南在心裏嘀咕。
“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學習的。我本來就隻差了20分而已，我後麵還有一大群人呢？”
“那得花多少錢呀？”小白長大了嘴巴。
“最多有花十萬的呢。不過，分數太低，多少錢都不頂用，關鍵要看家裏的影響力了。”
哦。是誰說隻有官商勾結的，官校也勾結呀，要不怎麼叫社會網呢？
離開嘰嘰喳喳哦的表妹，兩個人朝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