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德相當的爵位與財富。一時之間,在幕僚門客之中生長起功高震主的擔憂。

春雨過後,萬物複蘇,樹葉萌發出誘人的芬芳,花草招搖著露水的清香,就連清澈的湖水也遊蕩起撩撥的光芒。在石子小路的水窪間,賀水流和雲姨淡黃素青交織的同行身影,在洋溢著盎然春意的羅盤湖的映襯下,活生生像一幅絕美無比的曼妙畫卷。

清漣在離開危機四伏的朝堂之後,麵色凝重的找到了與雲姨相攜踏遊在羅盤湖邊的賀水流。

賀水流在雲姨有力大手的攙扶下,宛如初出少女般輕提著裙擺,從湖邊跨入篷船之中,待雲姨幫她整理過肆皺的襦裙後,才用不輸給春日陽光的明朗微笑,示意清漣上船。

青山綠水做伴,俏麗佳人相隨。賀水流今日的心情豔過熠熠藍天,她撚著雲姨沏好的香茶,含羞帶笑。似乎對她而言,昨日發生在宮門外的搏鬥廝殺,僅僅是戲劇台上一場□迭出的武打戲,看的時候驚心動魄,結束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的虛假。

對於羅盤湖,清漣的心裏多多少少有著揮之不去的芥蒂。蘇的死亡,在年少時,像夢魘一般糾纏著她,甚至在她設計陷害了燾哥哥之後,仍舊縈繞在她心頭。那是她人生之初的第一個玩伴,是她在隻有兄弟的家族結構中,唯一可以述以少女情懷的青梅,更是第一個,發生在她身邊的死亡。

這些,對於不諳世事的清漣來說,是一種淋漓盡致的身心折磨。

“怎麼了?今兒這麼愁眉苦臉。”

賀水流就著座椅邊的船攔,一覽羅盤的湖光山色,懶洋洋的享受著陽光恰如其分的沐浴。卻看清漣隻悶聲不響,便調皮的揪了揪那張原本生得天姿國色、當前卻死氣沉沉的小臉,都是哄小孩的口吻。

“受誰欺負了?來,說說,母親給三兒報仇。”

“怕是您報了仇了,三兒還來您這怨您,給您哭呢。”

這一唱一和的調侃,逗得清漣再也繃不住臉,怒氣衝衝的起身,略帶了仇視又帶了怨恨的俯視著一副怡然自得姿態的賀水流,嘴唇張張和和數次,硬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賀水流也收了玩笑的臉麵,認真的拉過清漣,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這才屏氣凝神的說著;“王彩書的事我聽你雲姨說了。王嶽陽的臨時起意也是被逼迫的,如今他離了朝廷,對他而言,或許更好,他的性子本就適合江湖。隻不過這十多年的朝堂紛爭讓他收了本性,漸漸的他自己也淡忘掉了過去有的宏圖壯誌。這次出走,說不定剛好給了他一個成就夢想的機會。”

雲姨在旁邊觀察著賀水流的神色,在適當的時候,結果賀水流飲過的茶杯,續上熱水,置於桌上,換了小漿遞給她。賀水流再自然不過的接過作成薄扇般大小的船槳,折疊起垂墜的水袖,將胳臂伸出艙外,潛入水中,撥動起陣陣漣漪。

“母親與王家本就世交,王家原本江湖人士,後來在你外公的慫恿之下,便入了朝做了官也有了野心。現在,重歸江湖,怎麼看也是件好事。至於王彩書……”

話語半頓,賀水流棄了手中的小漿,仍由它半浮在水光漫步的湖麵,空出手佯裝捋發的撫摸著清漣的臉頰,凝視著那潭如秋水般幽怨的眼眸,許久許久。

“三兒,這件事的決策權在你。”

賀水流再次接過雲姨遞來的絲絹,擦著沾有湖水而泛光的手臂,上麵緊致細密的肌膚很難將它想象成是一個已年近四十的女人所擁有的。賀水流在遞回絲絹時的嫣然一笑,仿佛讓清漣看到了母親青春奕奕時的千嬌百媚。

“功高震主的威望不是別人強加於你的,而是你理應獲得的。而這之後衍生的權欲紛爭,並不是冶那種護短的性子所能抵擋的,有欲將推你上位謀權謀私的忠臣暗子,也必將會有欲拉你下馬踩著你屍體飛黃騰達的頑臣惡子,這一切都不過是看你如何自處。”

“自然,我和你雲姨都是在你一側的。”

話音才落,賀水流也不多做解答,在微微搖晃的船艙中亦步亦趨的走到站立於船尾,持杆垂釣的雲姨身邊,好奇的打量著被湖水衝浪般上浮下沉的遊標,興致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