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東西放下,都出去吧。”

“是。”

整齊劃一的應答聲,伴隨的是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徐徐從房間裏消失,落在最後的那位其貌不揚的宮女識趣的將一直哭泣不止的劉泓,熟練的抱起,一同離開,隻餘下滿頭霧水的王萱,還有一切都泰然處之的清漣。

清漣微掀開被褥,小聲的問道:“起嗎?”語氣與方才完全判若兩人。

在王萱的心底越發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是難以置信的不確定在盤繞著她,她想開口詢問,卻又惶惶不安。

大概是看透了王萱躊躇不定神情裏的綿綿憂傷,清漣自個兒下床,挑起新奉上的內襟,邊穿戴著邊像解惑般的高興說著。

“今日,你陪我上朝吧。就穿平日裏的那件褥子。”

“清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你說呢?”

回眸淺笑間,招搖的是自信張揚,顯弄的是戲謔自得。清漣單薄的身體添上淡黃色的中衣,在陽光傾瀉的幕布前,顯得過於虛幻。這是王萱第一次見到清漣穿明紅之外的色彩,在她心裏一直覺得那張揚又溫暖的顏色,仿佛已經成為了清漣賴著她的象征。那高高在上的明黃,在刺眼奪目間,總像是要掩蓋掉某種不為人道的卑劣行徑。她喜歡這明紅的坦坦蕩蕩,就連沾上了血漬,都能肆無忌憚的像世人昭示。

而外麵的黃袍加身,更是驗證了王萱心底盡力驅趕的事實。那是新皇登基時改有的冗長繁瑣,扣與扣的交縱反複,帶與帶的藕斷絲連,一一在印證著揭露著當前的事實。

王萱攏過垂在額前的如瀑長發,在床幔的半虛陰影中,努力消化著一股腦鑽入心頭與腦海的紛繁心情。揭過被褥,隨手拾起掉落在床邊的長衫,粗略的係了帶,掩蓋掉所有可能會冒出的欣喜與責罵,踱步到清漣的麵前,接過眉頭緊蹙時擾人的係帶。

“我來吧。”

清漣暢懷的鬆手,任由王萱那雙秀美柔夷在自己的衣襟與肌膚間來回穿梭,臉上的笑意彌漫,就著臨近的身高,報答性、賞賜性的吻了王萱的額頭。

她隻覺得,這一日簡直太過美好。她甚至在這一刻明白了過去母親不枉不顧的蠻橫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樓主的泰普從外省歸來,鬼混了一整天,所以更新晚了。

見諒見諒。

第十九章

清漣撚著新製的鬆花糕,饒有興致的觀賞起王萱在她前麵坦然穿衣的動作,隻覺著世界忽然間璀璨起來。曾經有過的愁懷滿緒,都不過是噩夢之後殘留的庸人自擾。王萱身著的是同劉冶登基當日有所區別的鳳袍,偶綴上的紅豔,像染了色的桃花,在金色低質的裘袍上,兀自綻放得五光十色。

對於清漣來說,世間萬物都在這一日清晨重生。

而對於王萱來說,眼前這種被清漣明豔臉蛋放大的幸福感,虛幻到令人心驚。

賀水流杳無聲息的踏入,戚戚的打破了清漣與王萱半持的不對等感,她像唯一的局外人,在眾人皆要走火入魔之際,清脆的擊碎了夢想的軀殼。

“先緩緩吧。”

伴隨著賀水流從容自定坐於清漣身旁動作的是她不容置疑的命令話語。清漣不解,她所有可能被世人與史書指責的反叛之行,皆是在賀水流的默許之下完成的。現在,卻在勝利的曙光堯堯招手的時刻,讓她前功盡廢。

“母親。”

清漣的低呼泄露出她久不露麵的隱慍。如果要阻止她的話,為什麼要在萬物都齊備的時刻來阻止,而不是在行動發出之時,讓雲姨直接傳達。

“你的事先緩緩。讓泓兒登基吧。”

母親的想法,至始至終她都沒能如實掌控,就算是身邊有著與母親再親近不過的雲姨,也從不向她透露一絲一毫。這個充滿睿智與野心的女子,到底要將她的至親算計到何種地步才夠安心。

她所有對於權欲的渴望,全部來自於眼前她懷揣了憧憬心情念愛著的母親的作祟與煽動。食過一半的鬆花糕在清漣手中捏成粉末,雨水似的灑落在桌邊與地麵上。王萱在聽聞賀水流那適時的阻攔之後,停了繁瑣的穿戴,在一旁靜立著,等待那必然結果的降臨。

賀水流無視清漣神經裏隱含的怒氣,拉過她沾滿鬆花糕屑的手,慈柔的揉捏開,從袖口掏出淡色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心裏的糕屑,一橫一劃,都再用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