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一下後繼續往下掉,所幸在落地之前被迅速飛身而上的淩鳳語抄在手中,隻不過裏麵的熱水基本全部順著壺嘴灑在了地上。
淩鳳語將茶壺放回桌上,胡亂用衣擺擦去手上水漬,然後抓著錢小八的手心急火燎地連聲問道:“怎麼樣,燙到沒有?痛不痛?要不要緊?”
錢小八連忙搖頭:“沒燙到!不痛!不要緊!你呢,你燙到沒有?”
“我沒事。”淩鳳語捉住他手細看,見確實沒紅沒腫沒有半點異像,不由稍稍放了心。又見他肩膀和小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麵,上麵密密麻麻全是自己的“傑作”,心頭不由一熱,俯身在他額上輕輕一吻,然後責怪道:“怎麼沒穿衣服就從被子裏麵出來了,著涼了怎麼辦?”一邊說一邊將他按回枕上,再拉起被子嚴嚴實實蓋到下巴上。
錢小八被他這一連串貼心又寵溺的舉動搞得心裏七上八下,紅著臉躺在枕頭上不知道說什麼,又是惶恐又是納悶,鳳語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這什麼表情和反應啊,怎麼好象傻了一般?難道是對昨晚的事情不滿?別用那雙無辜委屈的眼睛看著我,誰讓你昨晚不聽我的話亂喝酒的?後來又那麼熱情纏著我不放,我要忍得住我就不是人了!淩鳳語心中憤懣不平,又不好把這些問題攤開來跟錢小八對質,隻得又問:“口渴了是吧?你等下,我再去重新拿壺水來。”
淩鳳語出去後很快又折返回來,端來了一杯水一碗粥。
錢小八抱著水杯一氣牛飲,因為喝得太急,有些水從唇邊漏出來順著下巴和脖子一路蜿蜒流淌。
淩鳳語一邊拿手巾替他擦拭身上水漬一邊嗔怪:“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小心別嗆到了。”
一大杯水下肚,錢小八才覺得神清氣爽了一些,見淩鳳語又端起了粥碗,粥湯清亮鮮靈,香氣嫋嫋上揚,肚子裏就十分應景地“咕嚕”一聲響。
錢小八又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來要接過粥碗,卻被淩鳳語捉住手重新塞回被子裏,“好好躺著,我來喂你。”
這,這待遇也太好了吧!淩鳳語喂他吃飯,他會不會折壽?
受寵若驚已經不能描述錢小八誠惶誠恐的心情了,正要找個什麼理由婉拒,突然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一下子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慌道:“鳳語,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淩鳳語皺眉,“胡說!好好的說什麼死啊活的。”
“沒有啊,我沒有胡說,我渾身上下又酸又痛的,一點力氣也沒有!”錢小八急急辯解,又把被子扒開,露出自己的肩膀和胸口,指著大大小小的紅痕道:“你看,我身上還長了好多這種紅斑,一定是中了毒或是生了什麼奇怪的大病吧?而且,而且……”
而且,他若不是要死了,淩鳳語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他會這麼對他,是不是看他可憐,要在他臨死前最後施舍一些憐憫和仁慈?
看著眼前人一臉驚惶不已的表情,淩鳳語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這人還真是白紙一張,對一夜縱情造成的身體疲勞和歡愛印跡沒有半點認識,而且顯然根本不記得昨晚的事發經過了,他該不該跟他挑明?以此人膽小怕事的性子,若是讓他知道昨夜有多瘋狂,會不會把他嚇出個好歹來?
見淩鳳語半晌不回答,錢小八眼前一黑向後就倒,他果然要死了!
淩鳳語哭笑不得,一把伸手拉住他,正色道:“你真的想知道這些紅痕是怎麼來的?”
錢小八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啊!
“那好,你看清楚了。”
淩鳳語目測了片刻,在他胸`前選中一小塊未受荼毒的光潔肌膚,俯□來,將唇貼了上去。
錢小八的心差點直接從嘴裏蹦出來,渾身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天,淩鳳語要幹什麼?
淩鳳語的頭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看不到他的臉,卻感受得到他溫暖的鼻息噴在皮膚上,他的唇微涼柔軟,他的舌溫熱濡濕,慢慢吮吻一陣後,牙齒也來了,沒有毫不留情地狠狠撕扯吞噬,隻是不輕不重地細細啃咬,感覺有一分痛,三分癢,六分酥。
“恩……”錢小八禁不住輕輕呻[yín]了一聲,下一瞬馬上驚恐萬狀地拿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淩鳳語低笑一聲,抬起頭來看著臉上頃刻間紅得要滴血的某人,悠悠道:“就是這麼來的。”
錢小八僵住了,有某些極其不純潔的畫麵如電光一般在腦海裏倏忽乍現,天哪,昨晚他竟然和淩鳳語這什麼那什麼了麼?而且還翻來覆去無數次?這,這怎麼可能?
他不敢相信,但腦子裏出現的畫麵與音響又容不得他不相信,擁抱、糾纏、翻滾、碰撞、喘熄、呻[yín]……
太可怕了!地上有洞沒有?他要跳下去把自己埋起來!
眼看錢小八又要往後栽倒,淩鳳語再次出手拉住了他,然後用被子裹粽子一般把他嚴嚴實實包起來抱在懷裏。是時候讓此人麵對事實了,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他反正是不會撒手了。
他一字一頓正色道:“小八,我剛才那樣對你你很反感很討厭嗎?”
錢小八想也不想就答:“怎麼會,我歡喜還來不及!”話一出口他才覺得太放肆了,又趕緊把頭一縮戰戰兢兢等待淩鳳語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