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我們商戰小爺這對活寶爹娘在王府裏吵吵鬧鬧增進感情,單說商戰這看似隨意實則考慮周詳的出逃。
首先,小爺那不是隨便挑個時候就走的,那是在騎術師傅點頭說他這馬上的功夫過了關,又恰逢王府新進一批好馬,自己親自挑了一匹看著過眼的,馴熟了,這才牽了這匹駿馬溜達出來。
其次,小爺這路線是明確的,就是上西北軍,會一會“五虎”,說白了,就是沒事找事砸場子去的。他既然給自己娘留書寫的明白,自然不能傻啦吧唧的按去西北軍的官道走,恒王府的親兵在官道上攔截的時候,他早就騎快馬抄近路先出了山西恒王府的地界。
一出山西,小爺立刻慢了速度,騎著馬溜溜達達,邊賞景便在心裏偷笑:我說要會五虎,沒說馬上去,且四處逛逛再說,一上西北軍,我那老爹必然得信,到時候又得把我揪回家,虧得我這些年,逢年過節再加上做壽,攢了這些的銀兩,不趁此刻花出去舒爽一把,放在匣子裏,等它下小的不成。
感情這位小爺會五虎是聲東擊西加順便,出來胡混加燒錢才是真的啊。
商戰正在馬上盤算得美,忽然身下坐騎就不聽使喚了,長嘶一聲,連跑帶顛的就往右邊一處竹林子裏跑。憑商戰怎麼吆喝也不管事,好在這馬也沒顛出去多遠就停在了竹子邊上拴著的一匹母馬身邊,也不管背上的主人,上去就好一頓蹭外加尥蹶子。
饒是商戰這見過“大世麵”的,此刻也不禁汗顏,忙著從馬背上爬下來,叉腰站在兩匹馬旁邊幹瞪眼,嘴裏不禁自言自語:我這費盡千辛萬苦的偷跑出來,自己尚未得著半分趣味,先便宜了你這畜生,不過你也不地道,咱府裏多少匹母馬我看著都是俊的,平日裏跟你也算要好,怎麼你這剛離了家就全扔到腦後頭,自顧自在這裏拈花惹草起來。你若是人定是登徒子薄幸男,就是馬也算是匹色馬,咱就湊合這一道,回頭我得換了你,你這品性實在是跟小爺這人中君子柳下惠太不相符了。
話音未落,旁邊傳來一陣低笑。商戰一扭頭,先呆了一呆,發笑的是個看著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白衣赤足,這還罷了,奇的是一頭銀絲,散開披在肩上,加上白的近乎透明的臉,沒有血色的唇,整個人都是淡淡的,仿佛隨時都能讓風給吹散了。可是他這一笑,卻仿佛冬梅初綻,於清冷中霎時透出無邊豔色。
商戰心裏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並不覺得他笑得無禮,反而對自己能夠引他發笑甚感欣慰,於是也朝那少年笑道:“不好意①
少年慢慢坐起來,笑道:“我平日裏碰不到什麼人的,我又極愛熱鬧,對別處的風土人情特別好奇。”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你與其在這裏守株待兔(戰少爺,守株待兔不是這麼用的==),不如親自去看看,豈不是好。”
少年聽說,起身轉了一圈,衝商戰道:“我這模樣,你不奇怪麼。”
商戰點點頭:“我頭開始以為你不是人,還嚇一跳呢。”
少年一挑眉,不滿道:“不是人還是狐狸精不成?”
商戰嘿嘿一笑:“哪有氣質這麼好的狐狸精(戰少爺,人家狐狸精都是美豔非常氣質出眾的好不好==),我以為是遇上天上的神仙了呢。”
少年聽說,抿嘴一笑:“那倒不敢當,其實我這是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所以這樣。”
商戰聽了怒道:“是誰如此狠毒,暗箭傷人。”
少年笑著搖搖頭:“不是,是我爹爹早年受傷的餘毒,我這是胎裏帶來的。而且,我家裏都是行醫的,已經找出法子治了,聽我表哥說,紮幾針就好。”
商戰聽說,鬆了口氣:“那你還不趕緊治,等治好了,還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說完拍拍胸脯,“到時候我陪你去,專挑好吃好玩的地方走。”
少年黯然一笑:“可我還是有些怕,萬一這一針紮下去,我就死了呢,那不是什麼都沒來得及,白活了這一世。”
商戰聽了,低下了腦袋,心裏也有些不好受,過會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猛抬起頭,眼睛閃亮:“不如你也學我,留書出走,咱們馬也是現成的,銀子也是現成的,咱們兩人作伴,美美玩上一圈,然後我去打架你去治病,豈不是好?”
“這。。。。。。”少年麵色明顯有些遲疑。
商戰再接再厲道:“不要東想西想的了,你這般瞻前顧後,萬一真讓你給說中了,給一針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