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3 / 3)

「我要開動了。」月岡真宵合掌道。

車站裏,上班和上學的人潮擠滿月台,隻要在日本的通勤時間搭過一次電車,就會明白所謂「擠沙丁魚」並非浪得虛名,剛開始許靖恒對那種被擠到動彈不得的狀況感到瞠目結舌,但久了也就等閒視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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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岡真宵是沒有大少爺脾氣的大少爺,他生活中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住在月塚神社,上下學會由管家接送,但當他回家住的時候,也一樣是乖乖擠電車通學,許靖恒一直覺得他這種平民化的作風挺可取的。

兩人站在月台上聊了下天,許靖恒就開始一副困樣,他向來都不是擅長早起的類型,可是今天的課在第一節,隻能強迫自己起床,月岡真宵失笑了聲,不再說話,放任他打瞌睡,決定等車來了再叫他。

就在兩人沉靜下來的瞬間,月岡真宵身邊泛起輕微的氣流,一隻蝴蝶慢慢停在他的肩膀上,這隻蝴蝶很特別,就算在早晨的光輝中,那一對璘翅仍泛著月光的色澤,非常引人注目,但盡管如此,周圍卻毫無一人將目光投向蝴蝶,彷佛看不到那月色的翅膀。

月岡真宵鬆了口氣,彩夢終於回來了。

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月岡真宵斂下眼,就像可以從那細微的顫動中聽到詳細的話語一般。

──除了血腥味,什麽也沒有。這是彩夢找了一整個晚上之後的結論。

聽起來像是很令人安心的結論,但月岡真宵的臉色反而凝重起來──什麽也沒有,怎麽可能什麽也沒有呢?

人們總以為死亡就是一切的終止,但這並不是事實,對於他們這種知悉陰陽二界的人而言,死亡不過是一個切換而已,很多時候是死了才開始……鐵軌旁邊向來就不是安靜的地方,自殺的、冤死的、對人間還有留戀的怨靈很容易在此徘徊,不管怎麽說,什麽都沒有也太奇怪了。

不,應該說,就因為「什麽都沒有」才不正常……

「各位乘客請注意,直通副都心線、往涉穀的通勤急行列車即將從二號月台進站,請退到黃線之後等待……」

廣播響起,蝴蝶的翅膀就像慌張叫喚一樣,猛然拍了一下,月岡真宵悚然回頭,本來站在他身邊的許靖恒,不知何時已邁出黃線之外,往月台邊緣靠近。

遠處傳來平交道的聲音,當當當當……

列車進站的時候帶起強大的風壓,站在月台邊緣,會產生一瞬間被卷走的恐懼感,那種劇烈的恐懼讓許靖恒恢複了一點神誌,可是氣流的牽引仍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外倒去,車廂靠近了他的臉,如果就這樣掉下去會怎麽樣呢──

──會變成一塊一塊的喔。有個可愛的聲音在他耳畔道。

就在恐懼和茫然爆發般湧上的刹那,許靖恒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道由後麵扯住自己,飛快將他扯離控製住身體的劇烈風壓。

接下來,他才聽見了電車行駛轟隆隆的聲音。

然後,他才感覺到有誰緊緊地擁抱住自己,那是非常溫暖有力的懷抱,胸膛急促的起伏多少透出了害怕的感覺,卻讓他的神誌慢慢穩定下來。

他回過頭,月岡真宵正以複雜的眼神凝視著他,兩手還緊扣在他腰上。

電車停下了。

車門打開的時候,許靖恒才真正回過神來,反手抓住月岡真宵,跟著人潮擠進了車廂裏。

通勤時間基本上是很難找到座位的,不說坐下,舒服地站著都不容易,他們兩人擠在車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