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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團長破鑼嗓子開始嚷嚷：“大武子，小五子，趕緊放音樂練動作！月底就比賽了不知道著急……陳小五你怎麼回事兒？迷迷瞪瞪的，用不用我跟你們家武誌國談談，讓他晚上對你留點兒情？”
武誌國和陳小五是A市雜技團最優秀的最默契的搭檔，也是讓人羨慕的天仙配似的小夫夫。嘴臭心好的丁團長口中所說的比賽，指的是國際上權威的Mengtelier雜技競賽，如果不出什麼岔子，武誌國和陳小五摘金奪銀不在話下。可今兒偏偏就出了岔子。
在音樂劇Tanz的第15小節，是練過千萬遍的上拋轉體1080度，陳小五應該出水的銀魚一樣轉滿三周，然後雙腳穩穩落在武誌國的腳上。武誌國躺在架上，向上看陳小五，準備接住他。沒想到陳小五轉體到990度時，就平趴著下來了。武誌國始料未及，來不及撤力緩衝，雙腳實實在在的踹在陳小五肚子上。陳小五變了音兒的“啊”了一聲，順著武誌國的腿軟綿綿的滑在地上，死按著肚子喊疼。
在旁邊指導的丁團長一步衝上舞台，扶住陳小五，藍色緊身褲滲透了血，紅藍相疊混成瘮人的紫色。武誌國見血有點兒發懵，翻身下架抱住陳小五：“小五兒小五兒你怎麼了？”
陳小五疼得亂七八糟：“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丁團長哭笑不得。估計這倆傻孩子臉造出小的來了還不知道呢，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120。
丁團長尖刻的安慰著：“得了得了，離死早著呢。”
等急救車呼嘯而至時，舞台的地板已經沾染了不小的一片紅色，陳小五小臉兒煞白被武誌國抬上擔架。白茫茫的醫院走廊裏，武誌國焦急的來來回回走圈兒，訓練服乍藍乍藍閃亮閃亮，引人側目。
“行行行了！你不暈嗎？”老丁同誌叼著煙，既著急陳小五，又著急比賽的人選，“你們倆，二孩子，二得厲害，忒厲害……”
武誌國懊喪的撓頭：“團長，我們真不知道……”
“行行行了，這是好事……”
“那比賽怎麼辦？”
“行行行了，輪不著你操心，你好好陪小五子就行，回頭我給你們爭取醫藥費去。”
“謝謝，團長……”
還沒等老丁的“行行行”說出來，陳小五從急救室推出來了。大夫扯下藍口罩，露出事不關己的冷臉：“胎兒七周，大人孩子都沒事了……丁丁？！怎麼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老丁抱頭逃竄了。
武誌國不管那些個，追著病床抓住陳小五的手。
“哥，哥，咱們要當爸爸了……”陳小五聲音虛弱但興奮。
“嗯，嗯！”武誌國大手不甚溫柔的胡嚕胡嚕陳小五帶著虛汗的頭發，笑得極其燦爛跟向日葵似的。
病房裏，陳小五看著武誌國削蘋果，笨不拉幾的連嘴都跟著使勁。
“哥你真笨。”
“你才笨呢，肚子裏裝了東西都不知道。”武誌國拿丁團長的話逗他。
“就跟沒你事兒似的……”陳小五白眼，“我想參加比賽，你說行麼？”
蘋果皮啪嗒斷了，武誌國嗓門提高八度：“當然不行！”
“你喊什麼！”武誌國還穿著不合時宜的緊身衣，病房裏的人又開始側目，“我不想讓團長作難……”
“那，那也不行。”其實武誌國有點動搖。
“哥，哥哥——”
“別叫我哥，跟亂倫似的。”
“武誌國！你答不答應！？”陳小五抓起趿拉板兒對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