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啊我看看,挺好,這線多長啊……”老丁一副江湖範兒的抓著一姑娘的小嫩手,“呦!看錯了,你這是左手,讓哥哥看看右手再……”護士甲叫,“你成心的!討厭死了!”護士乙前赴後繼,“丁大哥給我看看等半天了都……”“行行甭著急……”最近團裏跳舞的姑娘們全安排外地演出了,老丁看慣了大姑娘在眼前晃,一群白衣天使也湊合。
“給我也看看唄,”一堆小巴掌兒裏忽然伸進一隻修長的雄性左手,“丁大仙兒……”
“啊?我呀……我哪兒會看呢……”丁一抬頭,一張寫著你死定了的臉。衝護士甲乙丙丁們咧咧嘴權當是笑,“我們先吃飯去了啊,改天,改天……”
醫院的花園挺漂亮,有花有草;也沒有什麼病象淒慘的患者;澆花的水槍噴出細長的水柱,午後陽光下金線一般。大家知道樂景哀情這麼一說兒吧……
“我們院護士模樣還行吧?”陳越攬過丁一尚且還細的腰。
“不怎麼樣,歪瓜裂棗的,都哪個護校畢業的啊,真夠一夢……太不在乎病人們的感受了再嚇出個好歹兒……”
“也是,哪兒能有文藝團體的好看呢是吧?”
“就是……不是!都不行她們,在我心裏好看的女的隻有奧黛麗赫本還死了你看看可惜了……”
“那你還不人鬼情未了一個?”
“我倒想呢哪有那通神的本事呢……”
“怎麼沒有?會算命還不算通神?”
丁一扒開腰上的手,“你有完沒完?!擠兌擠兌我得了,不依不饒的,真沒白姓你這姓。”
陳越聽不懂,“我這姓怎麼了?”
丁一忍笑,“陳醋。”
“行,你行。”丁丁,很好。你拈花惹草出言不遜一再得罪為夫的我,休怪我,哼哼……
自這天起,陳越的那個念頭變成了決定。這一針丁丁算是逃不掉了。
10
自從醋缸陳小五要求丁一給武誌國換成單人節目以後,武誌國同誌就麵臨著艱苦卓絕的減肥任務。現在,訓練了一天的武誌國正艱難的搬動雙腿爬上六樓。小年青兒,能分到房子就夠幸運了,層數高點難免的。
“五兒……我回來了……”武誌國有氣無力的哼哼,聽見家裏正當當當的剁菜板兒呢。可愛的包子,可愛的餃子,可愛的餡餅!武誌國狗一樣留著哈拉子竄上來。
陳小五乍著濕手開門,“回來了。”然後繼續當當當的剁,圓滾滾的肚子頂著案板,咽著口水兩眼冒光的將一顆酸菜斬成碎末。
“哎哎,離遠點兒行不行?不怕震著咱兒子。”武誌國饑不擇食的順手拿起剩饅頭就啃。
“嘿!不許吃碳水化合物!!”陳小五舉著菜刀奪過武誌國當成寶貝的饅頭幹兒。
“我餓……”
“等會兒給你吃酸菜白肉,乖!”
“那好吧,多切點肉。”武誌國戀戀不舍的看著饅頭進了垃圾桶,囑咐陳小五。
“行。”
武誌國還在廚房裏陪著,看陳小五忙活比看電視還高興。旁邊有幾個裝酸菜的包裝袋,還有幾條郵局的包裹帶子,武誌國文陳小五,“你爸寄來的?”問的挺小心。
“嗯。”陳小五手頓了一下,接著剁。
“那……他們來麼?”
“不來了,都不來了。”
陳小五的兩位父親很早離婚了,陳小五從小在體校訓練,家庭淡漠。來北京後,他們也很少來看陳小五,陳小五也很少回去。就算鮮有相聚,也再沒有過一家三口一起過。後來他們各自成家,陳小五也結婚了,就更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