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具有過硬注射水平的陳越同誌,當然還要有一顆狼子野心——請靜待那透明清澈的藥液漸漸在丁一身體裏生發作用——雖然可以想象到避免不了大吵大嚷甚至丁一的老拳相向,陳越還是勇敢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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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拄腰,仰著脖子看武誌國,“歪了歪了!保持平衡!”
“我餓得直哆嗦,保持個屁平衡我……”武誌國在高處對團長大人出言不遜,反正他也聽不見。
丁一果然聽不見,跟天上的武誌國喊一句,“你休息會兒,我換件衣服去。”
丁一來到更衣室,脫下羊毛衫往臉上蹭蹭,挺柔軟的一點也不紮。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兩個乳【灰】頭微微發紅,刺癢的很。多少年也是光身穿毛衫也沒這樣過。算了。丁一穿上一件純棉背心,又套上毛衣回了訓練場。
胸`前仍是癢,總想用手指騷弄解癢。丁一這一天過得心煩意亂,脾氣糟糕。弄得武誌國莫名其妙,幹嘛老罵我?高齡孕夫難免的,武誌國瞄一眼團長雖然不如陳小五但也頗具規模的肚子,如此解釋。
丁一回家陳越不在,給他打電話,“今兒什麼班兒?值夜班啊……屁!誰想你!我是問問省的飯做多了。”
丁一放下電話。本來還想問問陳越這怎麼回事呢。大概是懷孕的小煩惱吧,丁一大喇喇的抓抓腫癢處,做飯去了。
早睡早起。丁一昨晚一人無趣早早睡下,今晨醒來洗漱,照鏡子時看自己,發現好像可得有幾天沒刮過胡子了。醫理匱乏的丁一同誌仍然將此當做特殊生理時期的特殊情況,沒在意。出門,竟然洋洋灑灑著今冬第一場雪。手機響了是陳越,囑咐丁一路上小心,他一會兒就回家。與此同時的,陳小五也囑咐武誌國也注意安全,別騎車了坐公共汽車吧。武誌國說沒事兒,拎著一串車鑰匙就下樓了。
一天照過。中午時,雪停了,積在地上的一層雪被中午的太陽曬化了,傍晚時結了一層冰。
陳越開車來接丁一,想把武誌國也捎回去,武誌國說他還得洗澡呢,再說車也得騎回家去,就沒跟著走。
在團裏洗了個舒服的澡,武誌國扣上帽子蹬上車回家了。又微微飄著幾片雪。大馬路上撒了融雪劑,濕答答的,擋泥板呲呲的往下濺著細小的泥點子。小馬路上還是冰和泥。傍著電線杆子的橘紅色的路燈,簡陋但溫暖。照下的錐形的光裏,有精靈似的雪花飛舞,另一空間裏的空靈和美麗。粗糙的武誌國看著也有點陶醉了。雪夜行路禁忌走思,武誌國的前軲轆嘭的撞上馬路牙子的拐彎處,本能的一捏閘,摩攃力不足的冰麵把武誌國甩出去,狠狠撞在電線杆上。武誌國覺得胯骨劇痛,傷的不輕,怕是碎了。
哆裏哆嗦掏出懷裏的電話撥了120,說了位置和傷情,武誌國靜靜等待。一會兒,武誌國覺得頭上巨冷,一看遠處是自己的毛線帽子,摸摸頭,沒幹的頭發硬撅撅的結了冰碴兒,洗頭水兒的香味變得很僵硬。看看表,不知道要不要給陳小五去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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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誌國躺在地上不敢挪動,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腦袋也有點不清楚了。眼前過電影似的,一會兒是陳小五衝他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一會兒是老媽做的蔥爆羊肉,旁邊一摞烙餅用屜布蓋著,隨便吃;一會兒是那個來之不易的金燦燦的大獎杯……救護車呼嘯而來。藍白藍白閃的車燈,哇啦哇啦尖叫的笛聲。武誌國猛地一激靈!再也,再也不可能上台了,那個空空作響的木質舞台。被抬上擔架時,武誌國覺得自己完蛋了。這條曾經頂缸蹬人力大無窮的左腿,從此沒了髖骨的支持,便隻能靠一隻鋼釘拖拖拉拉的緩慢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