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一的身上。

抽水馬桶的聲音,丁一打開了門閂,麵色蒼白,“幸虧廁所幹淨透亮,要不然對著馬桶更得想吐……”丁一走到水池邊,用手捧了水漱漱口。

“丁丁,你看我,看得清楚麼?”陳越扳過丁一臃腫的身子。

丁一擠一下眼睛,看著陳越的臉,“好像……有點重影兒……”

陳越擁住丁一,“丁丁……你可別嚇我……”

“嘿嘿!注意點兒,在廁所裏摟摟抱抱像什麼話。”丁一手軟的推開陳越。有點羞怯,也是陳越的懷抱擠著肚子。

“你還有哪兒難受,告訴我。”

“……腳有點兒腫,這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個屁!明天就去醫院,不能耽誤!”陳越扶著丁一出了廁所,沒回禮堂裏,直接回了家。

丁一覺得陳越有些擔憂過度了,攙著他出了劇院,幫他開車門,一路車速也控製的很慢。進玄關換鞋,陳越蹲下幫丁一脫下,摸摸他的腳,確是腫了一圈。

“你至於麼。”丁一趿著鞋,脫了大衣掛上衣架。

陳越拿出血壓計,讓丁一躺在沙發上,氣囊捆上他的胳膊,不斷握著膠皮球,然後放氣。嘣的一聲,下降並不多的水銀柱跳起來,高壓150。陳越臉色更沉了。

“妊高征,我懂。”丁一說。

“丁丁,明天,驗驗尿蛋白吧……你就是太累了,太忙了。”陳越翻出降壓藥。

丁一看陳越倒了杯水,手心裏托著藥片,“我不吃藥!”

“沒什麼副作用,不吃藥你不頭暈麼?”

丁一確實為眩暈所苦,但是還是把頭偏向一側,“不吃,沒事兒。”

“唉,”陳越放下藥片,“到時候看中醫吧……”

“嗯,聽你的。”

丁一知道陳越在擔心,否則他為什麼不敢為自己診治,而是把自己和孩子,交給另外的領域。

陳越在想,一定一定要把症狀控製在子癇先兆,如果不能,他將再一次給丁一終止妊娠,再一次夭折掉自己的孩子。上一次他不願毀了丁一的前途,親手結果了女兒、冰封了愛情;這一次如果丁一和孩子再一次站在對立麵上,他當然不可能傷了丁一的性命。

25

夜裏,陳越做噩夢。夢見丁一赤【灰】裸著,皮膚猩紅,臉龐發紫。眼睛快速的翻著,牙關緊咬咬破了舌頭,口吐血沫。渾身更是痙攣顫唞,腿間露著一顆拳頭大的胎頭,血水狼藉。

陳越忽的坐起,滿頭的冷汗。看看身旁睡的好好兒的丁一,長舒一口氣。還是不放心,探過身子瞧瞧,確實沒事兒。

熒光的表針指向淩晨三點,陳越怎麼也睡不著了。披上開身毛衣,把陽台門打開一道縫快速過去,又把門迅速關上。

天上極細的一鉤月牙兒,白亮亮的更顯得夜幕漆黑。陳越點上一顆煙,向窗外吐著白霧。冷風嗖得鼻頭和嘴唇發木,額發也好像結了霜似的。掐滅了煙,陳越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打開台燈在寫字台抽屜裏翻找著一樣東西。

終於找到了,一個老筆記本,紅塑料皮的。翻開找到某一頁,寫著一個地址,一個電話號碼。

第二天,陳越帶丁一去醫院做了尿蛋白的檢驗,結果陽性,必須安排住院。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丁一當天下午就發生了第一次昏迷及抽搐,一針安定下去,很快安靜下來,仿佛事不關己的沉沉睡著。陳越在辦公室狠狠抽著煙,試著打通那個電話。

“喂……”沒睡醒的一個聲音。

“李伯,是您麼?我是小越……我有事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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