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把死者的頭髮小心翼翼地剃光,可以看得出來,死者有著漂亮的頭骨。

屍檢工作持續了三個小時。屍檢完畢後。宋原神色冷峻,總結道:「死者,女性,身高,體重45~47kg。

死者頭部皮膚有撕裂,顱骨粉碎性骨折,頭皮損傷處含有白色牆漆,她是被人揪著頭髮反覆撞擊牆體死亡的,死因是重度顱腦損傷。

死者胃內容物充盈,是在飯後不久死亡的。

死者的子宮裡有未成形的胚胎,她懷孕了。」

「懷孕了?」陸微微聽得頭皮發麻,秦濤林的殘忍程度簡直刷新了她對人類的認識,「死者應該是秦濤林的老婆吧?那孩子也是他的,他怎麼下得了手!」

周楊:「喪!心!病!狂!啊!」

秦濤林的妻子是孤兒,經過秦濤林的母親還有鄰居的辨認,死者確實是秦濤林的妻子。

秦濤林在提到自己的妻子時,仍是一臉的冷漠:「我在外麵辛辛苦苦掙錢養她,供她吃好喝好,她拿著我的錢在外邊養小白臉,難道不該死嗎?」

審問的民警說:「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秦濤林:「不是我的。」

民警不置可否:「是不是你的,等dna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秦濤林的同事和鄰居普遍反應秦濤林非常的有禮貌,而且談吐幽默,當然,做銷售的有幾個不健談的。他見到熟人後會主動打招呼,見到鄰居獨自拎著重東西還會上前幫忙。他被抓後,和他熟識的人普遍感到不可思議。

提到秦某的妻子,同事和鄰居都不大有印象,「他老婆很宅,也不善交際,幾乎足不出戶,我們很少見到她。也沒去過他家裡。」

秦濤林老婆唯一的好朋友說:「我跟曉荷、秦濤林是高中同學,剛入學那會兒,秦濤林非常的孤僻、不合群,可是曉荷被他身上的憂鬱氣質迷得要死,高二時兩人就談起了戀愛,曉荷是孤兒,秦濤林家境也不好,兩人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感情一直很好,就是秦濤林的佔有慾很強,不準曉荷和別的男人說話,兩人結婚後,曉荷就當起了家庭主婦。秦濤林也很能掙錢,兩人過得貌似不錯。曉荷曾對我說秦濤林的愛讓她窒息。後來畢業後,我們就很少聯繫了。其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

秦濤林的母親得知兒子被抓後瞬間老了十歲,嚎啕大哭。明明兒子經濟條件不錯,名下還有兩套房,但秦母並沒有跟兒子住在一起,她自己的說法是:「我怕我的存在令他感到恥辱,所以我一般不會去打擾他。他每個月都會給我打錢,電話也很少打。他話很少,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他痛恨我把他生出來吧。」

偵查部門在後續的調查過程中,從秦濤林老婆的微信聊天記錄裡發現,他老婆確實出軌了。普通男人被戴綠帽尚且不能忍,更別說秦濤林這樣在不健全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心理變~態的男人。

兩天後,dna結果出來,孩子確實是秦濤林的。

秦濤林得知這個消息後,一臉大寫的冷漠:「是我的又怎樣?孩子有這樣一個母親,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活著還不如死了。」

陸微微聽到這裡想起秦母的那句話——或許他痛恨我把他生出來吧。

陸微微說:「你錯了,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但人生的路卻是由自己決定的。你的心態是積極向上的,你的人生也會是光明的。反之,你自暴自棄,怨天尤人,你即使掙很多前錢,你的人生也是陰暗的。」

秦濤林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無動於衷。

陸微微沒再說什麼,因為對於他這種人來說,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就讓他帶著他的偏執與冷酷下地~獄去吧。

——

半個月後,慶功宴上,一片歡聲笑語。

秦濤林一案塵埃落定,案子未破時,每位民警心頭像壓了一座大山,如今這座大山終於被移去,渾身上下都變得舒服自在。

最高興的莫過於傅支隊,畢竟案子是在他的轄區,他的壓力也是最大的。如今案子破了,他也因功被提拔為副局長,他舉著酒杯和宋原輕輕一碰:「這回多虧了宋處長啊。」

宋原說:「哪裡,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他不是在謙虛,而是在陳述事實。

傅支隊嗬嗬一笑:「我是真高興啊。」

這邊,陸微微和周楊坐在一起。周楊將目光從宋原身上收回來:「我感動到想哭。」

陸微微忙問:「怎麼了?」

周楊說:「我最近剛相了一次親,我嬸給我介紹的,見麵之前我讓我嬸先別告訴人家姑娘我的職業,人家姑娘要是非得問,就說我是警察。結果見了麵之後,姑娘對我挺滿意。處了幾次之後我跟姑娘坦白說我是法醫,姑娘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了,指控我騙人,我巨冤,我哪裡騙人了,法醫也是警察好不好?我們也是穿警服的人,就是不帶槍而已。姑娘說你就是騙人,電視上演的警察都是荷槍實彈,威風凜凜的,法醫隻能算是後勤部們。我說她淺薄無知,然後就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