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元吉打得一震,淚盈滿框。

“你給我說,我對你有什麼不好的?為什麼這麼不相信我,這麼對我?啊?說啊!”微宗卻好像全然忘了才給了人一巴掌,把頭埋到元吉的頸窩裏胡亂囔囔。

一時間,什麼都竄起來了。

皇上醉了,他眼裏看到的是堯鈞而不是自己。

微宗醉了還在鬧騰,跟個孩子似的一定要討個說法。見元吉半天沒應,便把他的膀子晃得像個波浪鼓。

“說啊!你不說是不是心虛了?知道我對你好了吧,快跟我說你錯了,大錯特錯!”

元吉折騰不過微宗,掙紮著爬起身來衝到殿門口。拉開一條門縫,見小東子在外邊。

“小東子,去拿些醒酒湯來。”

小東子應聲而去,元吉就著殿門坐下來,他實在是不敢回到內殿去。

有清冷的月光從門外透進來,被殿門的棉紗紙過濾得很迷蒙。元吉全身上下隻有腳趾露在月光裏,其餘的都嵌在黑暗裏。他光著腳,腳趾自然地弓著,瘦瘦窄窄的。看了半晌,他屈起腳趾,把它們也勉強收進殿門的陰影裏。

小東子很快就端了醒酒湯過來,元吉聽到腳步漸近就站在門邊候著了。他接過醒酒湯轉身進去,好不容易哄騙得微宗把那湯水喝了下去。又由著微宗胡鬧了一陣,心不在焉地口上敷衍著,把個醉鬼哄睡過去。

元吉又坐到照得見月光的窗下去,月色流轉,偏過了幾案,在地磚上劃過幾格,終於灑到了微宗熟睡的榻上。皇上就該高高在上,日月同輝,而自己,光的背後,陰影的裏麵才是自己吧。這麼想著,元吉漸漸有了困意,便抱著膝迷糊過去了。

“哐啷”一聲,金器落地的聲音把元吉驚醒。

微宗就立在他身旁。腳邊是一個銀製的角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元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有兩章擔心被和諧了。。。所以先鎖,自行想像吧~

今天應該能改好

元吉全身發涼,那個人,身上竟是沒有溫度的。

微宗捏著他的下巴嘖嘖兩聲,撐著他的肩半立起身子。微宗這一按,把他的身子一按到底。元吉一聲慘叫。

外間伺候的小東子正有些迷糊,大半夜地被這淒厲的尖叫一驚,懵裏懵懂地差點兒衝進殿內,以為來了刺客。

幸好此時門咯吱咯吱地轉動起來,讓他把要去推門的手收了回來,側了身子立在一邊。

本以為到明早才會要人伺候,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小東子識得分寸,並不往殿內探頭探腦,連眼神都沒歪一歪。他輕聲問了一句:“皇上要什麼?奴才伺候著。”

微宗身上的衣物有些不整,頭發也散亂著,他就這樣光著腳拉開了寢殿的大門,天色還未暗透,照著他鐵青的臉。聽到小東子的聲音,他“嗯”了一聲,看著黑沉著的天,一時間有些恍惚。

半晌,微宗正了正襟袖,問小東子:“今晚翰林院當值的是誰?”

“李大人。”

“沒其他人了嗎?”

“本來今晚柴大人也在當值,不過柴大人告了假說身體有恙。”

“擺駕書房,把柴紀連給朕傳過來。”

“柴大人他抱恙……”

“也給朕拉進宮來,告訴他今晚來了朕就準了他上次提的事。”微宗說完就向著禦書房大步走去,後頭小東子提了靴子追上來,“皇上,那也先穿了靴再去啊!”

鎬京過了酉時就不許人在城內縱馬疾奔,此時已是亥時,天門道上一匹馬風馳電掣奔過,馬鞭啪啪地抽得震天響。兩個巡夜禁衛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匹馬狂飆,從他們麵前一閃而過。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不謀而合地決定——追!

於是兩人原地伸了伸筋骨,撥腿就開始追那匹馬,開始還有氣,口裏罵兩句“哪裏來的狂徒,給老子停下!”後來就隻顧著跑,口水沫子都風幹了,還罵個屁。

那兩人終於在柴大學士的府前找到了那匹還一個勁地在噴響鼻的馬,人卻不見了,想是進了府。兩人再麵麵相覷一下,決定去扣柴大人的門。

手指剛碰上門環,那門吱啦一聲就從裏麵打開了,一個公公打扮的人扯著衣衫還半掛在身上的柴大人出來了。

“唉喲,我說公公你就不能等我穿好衣服嗎?”

“柴大人,現在的天不穿衣服也不會著涼的!路上穿也來得及。”

“不成,我大學士的風度礙…修養礙…唉唉,別扯,最後一顆紐扣了!”

那兩侍衛又麵麵相覷。

“大哥,你看是宮裏的人,那咱——啊?”

“宮裏的人才更要盤問!萬一是逼宮怎麼辦?”

“可是京城裏能逼宮的也隻有咱這一支人馬啊,沒聽沈大人說過礙…”

“少囉嗦!看我的!”

大哥上前,抽刀,亮家夥。“何人大膽,深夜縱馬——”一個馬字長音還沒拖完,那公公反將他一軍,“瞎了你的狗眼!敢攔咱家!你們沈大人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就是!連曹公公都認不出來?”柴大人在馬背上係好最後一顆紐扣,用手整齊了衣袖,在一旁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