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過這麼想著就去奪他手裏的酒壺,卻被湯圓狠狠一瞪。赤過也不肯讓步,兩人就著那酒壺,誰也不放手。
紅藥在旁勸道:“服散之後,一定要喝熱酒,不然傷身。”
赤過聽到“傷身”兩個字,覺得這藥很不尋常,但他在倉尤也沒有聽說過這種藥,不知藥效,就隱隱約約有了感覺這不是好藥。
一個眼神,海牙就抽身上前,一把匕首架到了紅藥的脖子上:“解藥拿來。”
紅藥被這驚變嚇住了,身子往後一退再退:“沒、沒……這藥沒得解……”
“你給他服的藥怎麼會沒藥解?”赤過眯了雙眼,眼神陰霾。
“是元公子他自己服的啊!”紅藥尖叫起來,卻立刻閉了嘴,因為海牙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
“自己服的?你給我說說這五石散是什麼東西!”
“你……你讓他把匕首放下來……不、不然我怕……”紅藥瞄了眼匕首,身子又往後仰了仰。紅藥被海牙逼退到桌邊,兩手撐著桌麵,無路可退,隻能身子微微後傾著。
海牙跟赤過眼神確認後,把匕首收了,製住紅藥的胳脖。
“五石散吃了隻是會神智不清,飄飄欲仙。隻要多走動多吃東西發發熱就好,但有一樣要喝熱酒。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會上癮。其實元公子老早就有過這個癮,但他來京城之前戒掉了。不知道怎麼又犯上了。”
“哦,來京城之前?”
“對,這個癮真的是他在壽陽的時候就犯上了,不幹我事……”紅藥說到這裏突然一滯,其實元公子染上癮跟她還真脫不了幹係,但是他不是早就說過“我不怨你”了嗎?
赤過聽到壽陽兩個字滿意了,於是抗著暈暈呼呼的湯圓,叫上海牙走人。
紅藥送著這兩個異族人出了平樂的大門,真真鬆了一口氣。
---未完待繼---
赤過半抱半扛,把元公子弄到了馬背上,然後牽著馬就上京華夢去了。
不是不想把人帶回行館好好疼愛一番,隻是晚間城門設有門禁,赤過並不想去勞煩人開城門;而且現在隻有一匹馬,三個人也沒法回去。京華夢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元公子在馬背上吹著涼風,頓覺很是舒適,也不鬧騰,到了京華夢大門還知道掙紮著下馬,用手指戳著赤過的胸膛道:“知道把馬拴哪兒嗎?不知道吧?來,跟我來——我帶你去!”說著就一頭跌進了京華夢的門檻。引來幾個還在門口相送的姑娘公子的一陣輕笑,“元公子醉成這個樣子了……嘻嘻嘻……”
海牙很自覺地把馬牽去栓了,然後也找了個姑娘,就此一夜,不在話下。
而赤過那邊廂,元公子確實有些不好伺候。
元公子一回到自己的屋裏就嫌熱著了,滿屋子的兜圈,還把赤過方才辛辛苦苦給係上的搭扣盡數扯開。風灌滿了元公子的袍子,鼓鼓地。
把赤過心中也看得鼓鼓的。這是第幾次了呢?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幾次三番到嘴邊都不吃的,而小湯圓是唯一的一個。說不上有多疼惜,但他肯定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湯圓兜了幾圈,就撞到赤過懷裏去了。
前一夜也是在自己的懷裏入睡的人,現在又在自己的懷裏了。隻不過,這一次,湯圓像是個蒸熟了的蝦子,全身上下微微發著薄汗;或者說他是個煮透了湯圓也行,軟了粘了,化做一灘春水地往赤過身上緊緊密密地包圍過來。
來,把鏡頭轉一轉。轉到京華夢的外頭,掠過屋簷,然後——今晚的星星好亮好多——眾星拱月。
從空中俯看京華夢呢,一片霓虹。燈籠一盞盞在屋簷下一溜排開,把屋瓦下那些暗色的角落都照亮了。窗欞是年久的,也可以說是失修的,有些發朽。紅呼呼的燈光下,一隻蛐蛐窩在木頭的縫隙裏,吱吱長鳴。(不要問我為什麼寫星星寫月亮,也不要問我為什麼寫燈籠寫蛐蛐,更加不要問我為什麼這個版本跟昨天以及前天的版本不一樣……我隻能告訴你,早來的鳥兒有肉吃==2010.3.24)
那隻蛐蛐聽得屋內有人在對話。
一個啞啞的聲音:“湯圓是壽陽人?”(蛐蛐:好迷人的聲音==)
“嗯……哼”這是一個喃呢亮麗的聲音。(蛐蛐:這不是傳說中的受?)
“那怎麼會到京城來?”(蛐蛐:呀呀呀~我要偷看!)
“嗚——”那個聲音明顯激動了,但口裏隻顧著哼唧。
赤過的手從湯圓的側臉撫過滑身他細長的頸,一邊用言語在他耳邊誘導:“繼續說,說了就給你。”
“因為京城、京城……啊哈……裏消息來得快……”(同學們,此時蛐蛐已經從窗子裏爬了進去,小蛐蛐捂上了眼睛),“嗯礙…還有幹爹在京城裏……”湯圓又語出驚人。
“幹爹?”赤過抬起頭來盯住湯圓的臉看。
“幹爹就是趙肖。”
趙肖,趙肖不就是大寧的皇帝,微宗麼?赤過正驚歎湯圓的身份,卻突然察覺了湯圓不安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