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過嘴角掠過一絲了然的微笑,把錢袋子往懷裏一揣,走出了京華夢。把個老鴇看得痛心疾首,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麼飛了。你說要誰不好呢?非得要元公子!
元公子是在街頭的集市上看見多官,以及他身後跟得緊緊的兩個王府仆人。
多官就跟個前世餓死鬼投胎的人一樣,手裏嘴裏塞滿了吃的,後頭跟著一個仆人被他指東指西的滿街跑,是個店都得進去買點吃的回來,手上也提著大大小小一摞一摞的紙包,估摸著全是吃的。還有一個仆人倒是空著手,什麼也不做,隻是腆著肚子盯梢。
白狼嗷嗚嗷嗚地就跑多官麵前去了,跳撲著要去吃多官手裏的東西。多官一見白狼,激動地投身元公子這邊來,撒了手中的東西,便宜了白狼。
“公子!”兩眼淚汪汪。
“多官,他們是誰?”元公子接著多官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不管他們是誰了……公子,大少爺真的回來了,就是街上見過的那人,昨晚在宮門前我看見他玉佩了……”
多官咬耳朵還沒咬完,就被那個空手盯梢的仆人從元公子身上拉開了。“泰王爺今早才吩咐的事情就給忘了?”
多官不耐煩地揮揮手,“沒忘沒忘,不就是不能跟人親近嗎?可他是我家公子!”
“多官,你怎麼會到泰、王爺府?”
“九殿下昨兒剛封的泰王爺,多官是王爺新收的男寵。”那冷冷的聲音裏些許鄙夷。元公子白了一眼說話的那空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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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昨晚的事情。還有那個倉尤的皇子問泰王爺討了你過去,一個月後他回倉尤你就得跟著走了。”多官有些不敢看元公子,眼神躲躲閃閃。
“他倒是試試!”元公子哼的一聲拋一句“你在泰王府裏好好待著吧!”就一路小跑而去。
多官知道他是去找北綱了。此時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家公子的呢?
元公子出現在應將軍的門前被攔下,沒有帖子是進不了這門的。麵對著還未脫下戰甲的西北軍元公子無力地跪在將軍門前長嘯一聲,淚水在風裏灑開。奔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不想去擔負什麼大寧的擔子了,他累了。他不想麵對每個男人都展出笑顏他不想每每回去都自我厭棄地求人給他一頓鞭子。
他還姓堯,名章嗎?他還是堯小少嗎?
堯小少出現在與京華夢隔了兩條巷子的高牆裏的時候,天下起了雨,把他打了個遍濕。
高高的五疊牆,粉壁,黑瓦。雨水打濕了牆壁,從瓦楞裏涮涮涮地漏下去,牆上也有雨水滲透的水漬。
還記得有人跟他說,大隱隱於市。其實更多的還是放不下而已,所以才在這天子腳下,深居簡出在這高牆裏。
堯小少推門進去,漆黑一團的屋內灑進了一道天光。雖然外頭的天色很暗,但屋內的人還是把門窗遮掩得嚴嚴實實。
要,一絲光線也沒有。
屋裏人輕歎了一聲。“章兒,你來啦?鞭子被阿容收到櫃子裏去了,你自己拿了來站我麵前。”
堯小少遞了鞭子過去,站在他麵前沒有動彈。
第一次他跪在這裏拿匕首一刀一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劃下去,並尖厲地叫著阿容拿鞭子來的時候,黑暗裏坐著的那個人也是這樣長歎一聲。
阿容哭著撲上來拉他的手腕,“少爺別割了,大人他看不見,你割自己是何苦!”
“他看不見,你就說給他聽啊!告訴他我割了幾刀,流了多少血,又跪了多久!阿容你說啊,你有眼睛你看得見,你告訴他啊!”堯小少還記得自己淒厲的聲音,涕淚肆流。
“……你抽一鞭我心裏就減一分痛……要不然我這肮髒的身子我自己也不要了!就在這裏一刀一刀還給你!”
為什麼這麼髒的身子沒人來嫌棄?為什麼自己忍不了都要吐的生活依然要繼續下去?為什麼都不懲罰自己?為什麼?
“阿容,拿鞭子……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