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吧！”
——再見了，光之棋。
“塔矢——”
我努力使自己自然地笑出來，聲音卻控製不住地發顫。
“我……我們可以下一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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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終了，全場嘩然。
我呆呆地望著紋秤上的棋局。雖說是指導棋……但也強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可怕地步！形勢完全一邊倒，攻守皆顧、官子厚實，每一子可圈可點，全都在不經然間無效化了塔矢所有的攻擊！
待我們反應過來時，塔矢已經丟了所有的圍地，再也無法彌補了！
我機械地替佐為擺著棋，卻也能深深體會到了那種令人畏懼的氣勢。蘊藉千年的肅殺、渾然天成的棋步，在不知不覺中扭轉乾坤……一切的一切，彙成了一種自無形中噴湧而來的壓迫感，令人幾近窒息！
——原來塔矢十二歲時的感覺是這樣的……
我苦笑一聲。這局僅是指引年輕棋手的指導棋，佐為的真實水準遠遠不隻如此。但是我相信，在這一局中塔矢得到的知識，是與我對弈一千局也領悟不來的。所以，在對局過程中，我一直猛低著頭，壓根不敢看塔矢的表情。
——果然，全部讓給佐為下是明智的……
場麵在喧嘩了一陣後，卻又很快以光的速度平靜下來！
最後，鴉雀無聲！
“光……”佐為突兀地開口，眸光擔憂，神情複雜，“你快看小亮。”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頓時大吃一驚——
塔矢一動不動地坐在我對麵，墨綠色的短發遮住了眼睛，俊美的臉慘白得可怕。而豆大的淚水，正從他白皙的下頜滾落，一滴接著一滴，無聲地在紋秤上碎開了！
“塔矢……”我試探著叫道，鼻子酸酸的，心髒吃痛地絞緊。
全場，沒有任何聲音。
少年還是活死人般地坐在那裏。
座椅在靜謐的空間裏摩攃出刺耳的聲音。我再也抵擋不了心疼的折磨，於是猛然站起，想要把他抱在懷裏。可沒想到——
塔矢輕輕地推開了我！
“你去工作吧……”他很輕很輕地說，聲音劇烈地顫唞，“不用管我……”
驟然間，如同被驚雷劈中，我的耳邊頓時嗡嗡作響！
——不用管你？
——怎麼可能不管你？
——你是我最愛的人！怎麼可能不管你？！
——怎麼可能不管你……
我猛地摘下束發的檀紙和緞帶。金發亂在風中，及時遮住了我腫脹的眼睛。
——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我去洗手間……”我對身旁的佐為說，拔腿衝出了圍棋道場。到達女生洗手間，我把自己反鎖在其中一個更衣隔間裏，無力地沿著牆壁滑坐下來。
灼熱的液體瘋狂地淌落下來。
我咬住巫女服雪白的振袖，無聲地抽泣起來，淚水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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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上賀茂神社是清新而熱鬧的。
落櫻繽紛，竹清葉香。談話聲，淨手台潺潺的流水聲，木屐走動的踢踏聲，擊掌的聲音……不絕於耳。燈籠被風吹動的時候，和紙在骨架間便會發出哢哢的摩攃聲，清晰而鮮明。
我在回廊幫人們掛著桂馬，時不時抬頭看看站在小石桌邊觀局的佐為。
祈禱完畢的人們，若有休憩的時間便會來小石桌對弈或觀局。棋子拍在石桌上的聲音絡繹不絕，清脆而圓潤，更為神社平添一分古色古香的氣氛。
哈哈，若是賀茂保憲見到這一幕，想必也會和佐為一樣，欣慰地微笑著吧？
“光！”熟悉的喚聲在耳邊響起。
“小鬼！”我驚喜地回過身去，微微弓下腰，接住小鬼撲過來的身子。
“光，你好美哦！”小鬼驚歎著望著我白衣紅裙的巫女裝束，“漂亮的人果然穿什麼都好看！”
“嗬嗬……”我心情頗佳地接過他手中的桂馬，仔細地串起絲線，“你也來許願哦？”
“嗯！”小鬼天真爛漫地笑了，“我還寫上了你和塔矢哥哥哦！”
“真的嗎？”我欣喜地端詳著字跡密麻的桂馬，很快就在上麵找到了——
祝光和塔矢哥哥永遠在一起！^_^
“謝謝你！”我真心誠意地向他笑笑，幫他掛在回廊的麻繩上。不管是否能實現，我還是很感激小鬼。他這份心意著實難得。
“一定會實現的！”小鬼信心滿滿地說，“因為我在這上麵注入了靈力！”
“呃？”我吃了一驚。
“絕對的！”小鬼斬釘截鐵地說，“還記得在鏡屋裏削蘋果就會出現愛人的傳說嗎？就是美嘉留弄的。還有摩天輪的詛咒，就是澤往裏麵注入靈力整出來的！”
“哈？！”我瞪大眼睛，“澤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小空姐姐有一次和一個男孩坐摩天輪，被澤看到了。”小鬼聳肩，“所以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