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紅色的裙褲……不能再撐了!我一定要回醫院止血才行!
就在我打算撥開人群離開時——“進藤小姐,可以和你下一局嗎?”
啪!
佐為渾身一震,手中的折扇掉到了地上!
我難以置信地回過身去——“塔矢老師!”
全場噤聲。身穿素色和服的塔矢老師正站在我身後,目光肅穆地注視著我(佐為)。我知道,那是麵向強者敬重的神情。
我自嘲地笑笑,左肋和心底一片劇痛。
“光!我不下了!”
突如其來的喊聲,正想答應的我不敢相信地望向佐為。隻見他臉色煞白地望著我的裙褲,那裏的紅色正不斷地加深。
“你會大出血的!”佐為心急如焚地喊道,“快去醫院!”
——不!我不能去醫院!佐為和塔矢老師盼望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我不可以再因為一己之私而剝奪他們再弈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飛速地運轉起來。這種情況,我隻能自救了。
向塔矢老師打過一聲招呼後,我讓佐為去找小鬼,拜托他到附近的藥店買繃帶。而自己則快步走向社殿角落,打算用紙巾和緞帶簡單包紮一下。剛跑到轉角處,我卻看見了——
塔矢!還有緒方先生!
“小亮,你怎樣看待今天進藤和你,以及倉田的對局?”
我及時收住腳,站在轉角的牆壁後,屏住呼吸——
“是sai,不會有錯。”
“你以前就沒有懷疑過她嗎?”
“……沒有。”
“為什麼?”
“她說過她不是sai。”
“但事實證明:她撒謊了。”
“……她以前和我的對局不是這樣的,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看來,她以前是讓你的。”
“……這個我不清楚。反正……我相信她。”
“你喜歡她,所以才固執地相信她、尊重她,是嗎?”
“……”
“你今天哭得那麼厲害,隻是單純的敬畏嗎?”
“……不是。”
“還有什麼?”
“難過。”
“因為她撒謊了,而且是對作為戀人的你撒謊了,是嗎?”
“……”
“難道就沒有嫉妒和心理不平衡嗎?”
“……有。”
“你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關注她的?因為她漂亮?”
“不是。是因為她與我並駕前驅的棋藝、與sai相似的棋風。”
“如果沒有精湛的棋藝、沒有與sai相似的棋風,你看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對吧?”
“……是的。”
“那麼,你愛的到底是什麼?她的人,還是她的棋藝,抑或sai?”
“……啊?”
“假設sai和進藤是兩個不同的女孩,都喜歡你,並且同時出現在你麵前。你會選擇誰當你的對手,甚至戀人?”
“……”
我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了,隻好快步逃開。
——原來,塔矢並不是真的愛我。
——原來,所有的甜蜜都是假象。
左肋下方兩寸是全身最大的出血口。僅僅是十分鍾的時間,我整個褲裙的上部分已經被血濕透了,並且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流著,不斷地滲出紅色的衣料。
然而,最痛的不是傷口,是心。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我知道——
冥冥中有什麼重要的羈絆,在我和塔矢之間斷掉了。
隨著“身份”的轉換,永遠地……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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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偷聽塔矢的話耽擱了幾分鍾,血多得完全無法用紙巾止住了。為了佐為和塔矢老師,我決定硬碰硬。
“光……”佐為看上去心痛得快哭出來了。
我毋庸置疑地望向佐為——你一定要下完這局,不然我就不去醫院了!
須臾。
“既然如此——”佐為終於妥協,隨即正色,“那麼光,請你拜托塔矢行洋讓我二子!”
——什麼?!
對上我不可思議的目光,佐為堅定地點了點頭:“光,你就按我說的做吧!”
半小時後。
棋局結束,全場詭異地寂然無聲。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局給華麗麗地shocked了。
“呐呐,光,可以走了!”佐為在我麵前晃了晃手。
我僵硬地死盯住佐為,嘴角嚴重抽搐著。
“快去醫院啊!”佐為迷茫地作包子狀,“光,你在做什麼啊?”
“我才要問你做什麼啊!!!!!!!!!”
“啊!”所有人都被我突如其來的巨吼給嚇了一大跳。
佐為怕怕地捂住雙耳:“你會把塔矢行洋嚇得心髒病複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