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理想與現實的。

小滴說:唔,我覺得團長好可憐噢。他現在還是每天午夜的時候去到瑪琪的房間裏,坐在她的床上,摸摸枕頭和疊好的被子。

俠客:……

飛坦:……

小滴說:有一天早上,我打掃衛生時,發現團長趴在瑪琪的床上睡著了,臉貼著床單,噢,眼淚就那麼順著,嘀嗒下來。是不是,凸眼魚。

俠客說:……喂,我說,團長生日快到了,要不我們給他搞個Party?

飛坦說:……好。

我蜷在西索的懷裏玩著他手機上一個填數字的遊戲,西索靜靜地把鼻子埋在我的頭發裏聞了一會,又開始不老實地吻我的脖子。突然,手機顯示收到了一條飛坦的短信,我點開,屏幕上閃爍著:你他媽別玩弄團長感情了好嗎,他有多不容易你丫不知道嗎。我詫異地回頭看看有點愣住了的西索。緊接著又是一條短信:下禮拜團長生日,混蛋你看著辦吧!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西索想了很久,說:嗯~這是怎麼回事~

我縫了一個綠蜻蜓的鑰匙鏈,是無聊的時候在街邊小攤上買的十字繡,作為送給庫洛洛生日禮物。西索很神秘地把一個玉石質漆色的小盒子遞到庫洛洛眼前,然後庫洛洛抬頭注視了他兩秒鍾。

飛坦拿著個電吉他在一邊,閉著眼睛唱個不停。節奏溶化在昏暗的光線中,俠客穿著深色牛仔褲和一件隻扣了一半紐扣的襯衣,站在長桌上跳舞,很妖豔的樣子。柯特冷冷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著他。

我問庫洛洛:“你想喝點什麼嗎,我去廚房拿。”

庫洛洛習慣性地說:“橙汁加蘇打水和冰塊。”隨後,他猶豫了一下,說:“嗯,不,拿瓶威士忌。”

我很驚訝,因為庫洛洛從來不喝酒,甚至連香檳或葡萄酒都隻是必要時舉杯點點嘴唇而已。

我左手舉著可樂,右手把Jack Daniels遞給了庫洛洛。他擰開瓶蓋,直接一口一口地把酒倒進嘴裏,很快地,瓶子空了一半。

我想問他一句,你沒事吧,隻見他突然起身,徑直走到正在跟信長扔色子的西索麵前,一把抓過西索的領子,詭秘地笑了笑,狠狠地親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西索說:“噢喲~我的天~”

於是聚會草草散了,因為主角庫洛洛的昏倒。蛋糕,蠟燭,許願,大家一起喊:祝你生日快樂!,都是還沒來得及出場,就結束了。生活中總有那麼一些的場景,設想得異常細膩,等到真正經曆時,卻發現各種的粗糙和意外。

坐在出租車後座,我把頭靠在西索肩膀上。我說:這樣的庫洛洛看著很讓人心痛啊,他一句難過都說不出來,卻悲傷得隻想胡鬧。

西索說:他這樣肆無忌憚地暴露弱點~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是挑釁呢~

我說:但我還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親你。

西索沒有說話,一隻手輕輕托著下巴,看著車窗外流離的夜景。

良久,他才說:寶貝~大蜘蛛用了凝咬得我嘴唇很痛~

但我很強烈地感覺到,他隱瞞了我什麼。

據說第二天,庫洛洛睡到傍晚才起來。然後他洗了個澡,整理書櫃,把走廊上枯死了的花花草草從盆裏刨出來,然後加了土,埋上新的種子。接近清晨的時候,他站在窗前,等待日出。而他身旁的留聲機,一直轉著歌德堡變奏曲的旋律。

庫洛洛說:“在獵人的世界裏,有多強就能有多自由。能打動他人靈魂的強大,是讓神明都畏懼的力量,因為無奈他們居住在,人類那岌岌可危的搖曳的信仰裏。這個時代的認可或指控,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