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姣的眼神忽有黯淡,把目光從高錦鈺身上收回來,微微低下頭,淡淡道:“那你說吧。”
高錦鈺長長地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正了正身子,“我被他派的人引到他自己偷偷購置的宅子裏,去以後沒有防備,被關進了一間堆放著桌椅的大房子。當我拉開屋裏厚厚的窗簾時,才發現窗子早就被他們釘死。”
陸姣驚得張大了嘴巴,不由得向前傾了身子,“誰?被誰?”
高錦鈺吸了吸氣,停頓了一下,“你先聽我說完。”
看陸姣坐回原狀,高錦鈺繼續講述:“在長時間昏暗的環境下,我的眼睛也有所損傷,現在看東西比較模糊,但現在,顧不上找大夫看看眼睛,以後再說吧。後來也慢慢知道,那所宅子,他已經買了很多年了,說明,這件事,他已經謀劃很多年了。”
陸姣隨著高錦鈺的話看向他的眼睛,心裏明白這可能是近視,“你看東西看不清的時候,不要眯著眼睛硬看,也不要硬揉眼睛。平時一有閑暇,你按著這裏,用手指刮刮上下眼眶。”
說著話,陸姣演示了一下按太陽穴輪刮眼眶的眼保健操動作。
高錦鈺沒想到陸姣的關注點在這兒,微笑著點點頭,“好。”
陸姣放下雙手,“你繼續說。”
“嗯。”高錦鈺應聲,“後來慢慢發現,我被引進去時,那宅子裏除草的澆花的,都不是隻做這個的,都是他養的一些效忠於他的人。”
陸姣咬了咬唇,“說不定,也早就開始養這些人了。”
“隻有做飯的人是真的雇來的人,每天給我送飯的大娘心善,悄摸給我透漏了很多消息。”高錦鈺低下頭,“那門,除了送飯,就都鎖著,門外有人輪換值守。好在她把飯端進來時,值守的人隻管開門、鎖門,並不跟進來,大娘就會在緊張有限的時間裏跟我說一兩句話。時間一長,她相信我是被歹人所陷,願意幫我出來。但是出逃機會實在難得,很久很久後,那些人們慢慢懈怠,有了疏漏,兩人交班時間沒接上,才算是在大娘的通風報信、偷鑰匙開門後,趁那時間逃了出來。”
“這是救命之恩,日後,一定要去感謝這位大娘。”陸姣感慨道。
“那肯定的。”高錦鈺的語氣重又精神起來,看向樓羊,“樓羊也被他們控製了,被派到玢台不讓回來。他一直對聿州這邊的事不知情,後來還是他自己感覺到不對勁,晚上跑回來了。”
“你們倆怎麼聯係上的?”陸姣問道。
樓羊舒了口長氣,“老天爺眷顧,在聿州城外,我們一出一返,正好迎麵遇上。看見少爺出事了,我也就沒再回聿州,直接和少爺在城外住下了。”
“這個人,他究竟是為什麼?對你家和我家下這樣的手?”陸姣至今也想不通陸家和高家有什麼共同的仇人。
“他……”高錦鈺的眼神變得迷離,語氣變得又緩又幽長:“我也想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陸姣歪了歪腦袋,眉眼稍攢,“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誰?”
高錦鈺的神情沒有一絲波瀾,隻沉默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