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身體確實存在,隻是無法控製。眼前是一片黑暗,提利恩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張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所有的聲音,卻都還清晰如故。所以提利恩聽到琉近在耳畔的聲音輕輕在說,很抱歉,我隻是想知道,喝下處子酒的人,到底是什麼狀態。

那麼你為什麼不把自己淹死在酒窖裏……隻是提利恩做不到把這話當麵砸在琉頭上,他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朦朧裏覺得被人抱起來,分辨不出是酒的作用還是無法腳踏實地讓自己覺得那麼不真實。臉側貼著清涼的金屬,也許是聖殿騎士身上哪一塊盔甲。

不及忐忑,也無法拒絕的親吻,以及完全沒被嗆到任何地方去的一口狄恩啤酒。提利恩心裏憤懣,想醉死我麼……

感覺琉抱著自己走動起來,似乎有風吹在皮膚上。要去哪裏呢……提利恩模糊的想著,一點一點的感覺意識的遠離。

提利恩不知道自己清醒過來的確切時間,但應該是白天。房間裏是陌生的氣息,仔細分辨依稀嗅得到長久無人居住的灰塵的味道。窗簾是厚重的褐紅色絨布,在光線的照射下效果一如幹涸的血色。

宿醉後頭微微的疼,提利恩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邊應付著頭疼,一邊回想自己怎麼會來這裏。理了一陣思緒忽然想起來昨天在旅館下的酒店被灌的橋段,提利恩驟然坐起身來,卻因為動作太大皺了下眉。

術士並沒穿法袍,連內衫都沒在身上。術士皺眉低頭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還好沒有什麼太奇怪的痕跡。坐在床上思索了一會,提利恩決定先把衣服穿回來。

琉推門進來時,提利恩正在整理法袍上衣。夢魘法袍的衣扣都在側麵,琉看到提利恩半側了身在扣最下麵的扣子。

你怎麼起來了……琉語氣很詫異。

提利恩沒理人,把扣子一一係好,跟著一把將床單拽下來,還沒脫手就燃起了赤焰。琉看得失笑,你想燒房子麼?

但是雖然這麼說著,琉卻沒有阻止提利恩的意思。兩個人的目光都盯著逐漸燒成一堆灰燼的床單,房間裏隻有火焰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再休息一下,你有點發燒了。琉把買來的藥放在桌上,等下把藥吃掉。

提利恩掃了桌上的藥幾眼,眉頭越鎖越緊,掙紮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可以不吃麼,我討厭苦的東西。

如果你有辦法立刻退燒,可以不吃。琉很黑線的看著提利恩走到窗前轉身麵對自己威脅,我要從這裏跳下去……

術士先生,這裏是二樓而已……

…………………………

琉忽然看到提利恩笑了,笑容倒是和藹得很,隻是跟著放出來的催眠術就不太和藹了。琉中招時心裏念叨不好,提利恩要是肯讓自己毫發無傷那麼席林必然能認祖歸宗重坐水神寶座去了。

砸在琉身上的是一記光暈交響曲,一則提利恩身上沒帶魔靈彈,二來琉重甲在身,多少抗了一部分衝擊才沒讓他光榮返回伊娃的懷抱。但即使這樣,琉也被打得不輕。

啼笑皆非。

等琉把衝擊的暈眩抗過去,發現提利恩很理直氣壯的站在窗口,窗被打開一半,桌上藥無影無蹤。有那麼幾秒,琉覺得自己真在很認真的思索把這術士從窗口推下去的可行性是多少。

倆人大眼瞪小眼對瞪了一陣,琉投降,隨便你吧……你要是真覺得發燒舒服,我不攔你。

提利恩沒接茬,隻抱著雙臂站在窗前。

我問你件事,如果戰士和法師打起來,會怎麼樣?

戰士的修為高而法師資曆不夠時,法師會死。相差不遠的情況下,大概是……法師有80%的可能取勝,隻要武器夠精良,狀態正常。提利恩稍微思索了一下,流暢的將結果說出來。作為奇岩國防方麵的高級助理,提利恩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和理論。

應該不是很一般的情況。琉邊聽邊思索,最後搖頭,不是你說過的情況起碼。

那麼……?提利恩好奇的偏了下頭,情況是什麼?

法師可以用世界樹枝做武器,是不是修為很夠了?見提利恩點頭,琉繼續說,但那是死靈法師,戰士當時沒接受轉職考試,隻是騎士而已。但死靈法師手上沒有魔靈彈,武器可能也沒有。死靈也沒有召喚亡者的條件。

……提利恩聽得一頭青筋,這都是什麼混亂的情況……怎麼可能有這種打法……

其實我也不確定。琉也是一臉茫然。

但提利恩沒有放棄的意思,在桌上拽了張紙開始拿筆推演可能的局麵。琉親眼看著一張白紙片刻間讓提利恩劃了個縱橫交錯,忍不住也就笑了,奇岩的國防助理要是都象你這麼勤勉,奇岩想不強大也難。

提利恩聞言愕然收住筆警惕的看了琉一眼,忽然又搖搖頭繼續推算起來,隻撇下一句,我不再是奇岩國防助理了,我不代表奇岩。

一個輕易就可以犧牲你的地方並不值得留戀。

奇岩仍是我的故土。提利恩淡淡的說。

那麼,冒犯了術士先生,我誠懇的道歉。琉忽然就想起自己去談判時見到提利恩的場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