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丁城其實也出不去的。提利恩無數次盤算推演,無論怎麼樣,自己其實都沒有生機。沒有也好,不必顧忌任何人了。奇岩國防部就算手裏有自己父母又如何,能把自己從幽冥裏拖回來再發揮餘熱麼……
這些天,其實隻是在等死那麼簡單。
可是居然什麼都沒有,這個精靈走進來,和自己說話的語氣甚至跟平時一樣。什麼樣的人,讓這個精靈愛到如此地步。就連隻是長得跟那個人相似的自己,都不忍傷害麼……
忽然覺得,被誰如此的關照著,其實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要如何償還這樣的關照……還得了等價的東西麼……太可怕了。
習慣了不在人前產生的眼淚,瞬間模糊了眼睛。在琉視線以外,提利恩無言的咬著下唇告戒自己正常一點,硬是把淚水壓了下去。
感覺到提利恩身體微微發抖,琉奇怪的扳起提利恩的臉打量,那雙湖藍色的眼睛,比平時更顯得水洗過一般的純淨,帶著幾分的遊離和迷惘的看著自己。
我想,你是從離開奇岩那天就帶著任務的吧。雖然想吻提利恩的唇,但最後琉隻是揉了揉術士的頭發。
提利恩隻是輕笑了幾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那幾分遊離和迷惘也因為話題的關係轉瞬褪去,藍色的眸子,漫上來的是深海一樣莫測的感覺。到底也是看慣了國防部那群老鬼爾虞我詐的高級助理。
回頭我告訴上上下下,平時日程裏再加一項預防刺客演習。不過術士先生,刺客究竟是一三五來還是二四六來,周日休息不休息呢?琉非常無辜的看提利恩
皺眉,忍……再皺眉,提利恩到底功力不夠,終於破功嗤笑了一聲。
這就是了,不用覺得來個刺客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亞丁的軍務總長並不是擺設。琉接茬小小的自我吹捧了一句,跟著又說,其實術士先生你真的是個好人。
啊?……提利恩覺得琉的思維甚至不能用跳躍性來形容……總指揮閣下,亞丁軍務總長大人……您就是用您的思維登月,我都相信。提利恩當時真的很想說這麼一句。
看提利恩一臉我在鄙視你的表情,琉特無奈的解釋,路過象牙塔的時候,你說過我在給自己找麻煩是吧……
提利恩抬手去揉自己眉心的結,再皺眉他自己都感覺局部神經要抽搐了。
以你的立場,怎麼可以提醒我小心你呢……琉繼續肆無忌憚的把提利恩的頭發揉得一團亂,所以說術士先生,您間諜理論與實踐這門課程應該重修。
哪裏來的這鬼課程……提利恩忍不住反口就罵
我開的……琉得意的笑,但動作太大讓背後隻堪堪愈合了一點的背刺傷口似乎裂開了,琉寒了一下,不敢再得意忘形。
……那傷……沒處理一下?提利恩看出不對,有些遲疑的發問
急著趕回來就沒去。反正不會死。琉並不很在意,又不是沒受過傷。
……我……提利恩難得的欲言又止了一陣,我可以……看看麼……
啊?啊,不用了。要脫掉胸甲很麻煩的。琉不太願意給提利恩看傷口。
脫掉……提利恩顯然也有點火大,但雖然摁得住琉,可術士完全不了解重甲構造,就算是想下手脫,也根本不知道怎麼著手。又對著重甲研究了一遍,提利恩斜了琉一眼……你自己來……
提利恩你聽我說,你不用在意這些,你是我決定帶回來的,帶你回來的任何後果我都有責任接下,這不是你欠我人情之類的……明白麼……琉試圖拍開提利恩摁住自己的手
你是打算自己脫……還是想我用光暈交響曲震碎它……總指揮閣下你今天似乎把那套增加魔防的首飾落在我床頭了對吧……術士微笑的一揚手,火的種子就在掌心跳啊跳的,我耐心很不好……
……我隻是一個可憐的被術士威脅的聖殿騎士……琉自己嘟噥著,術士先生,記仇是女人才幹的事…我不就是讓你自己脫過一次夢魘麼…這麼快你就到我這來找平衡了……
你還真提醒我了……提利恩驟然一眯眼,雙手收攏一記白光照琉的胸甲就砸了過去……精神爆發……
殺~~~人~~~~了~~~~~喀嚓喀嚓喀嚓…………四記精神爆發,提利恩成功的把琉的胸甲毀成了一堆碎片,相對的,琉再度掛彩。
琉嘴角微微抽搐……術士大人,您一直這麼救人的話,為什麼沒被奇岩軍事法庭以故意殺人罪判刑。
你給我閉嘴……提利恩身高不占什麼優勢,索性單膝跪在長椅上扳著琉肩膀朝他後背傷處瞅。
已經被初步止過血的傷,不大,卻很深。傷處皮肉都外翻著,殷紅的色澤和血的味道讓提利恩又皺了回眉。
你是傻的麼……這傷你不治,還敢走回來……一隻手按著琉的肩,另一隻手中光華流轉,朝傷處貼過去。
感覺到背後魔力的波動,琉下意識的想避開,但看了提利恩一眼之後琉還是沒動。
微微揚起唇角,提利恩念出的是加持咒文,治愈術。術士不比主教,術士所學的技能攻擊為主,治愈術雖然也學過,但耗的精神力很多,一般情況下,沒有術士會幫人施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