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呼呼大睡,書桌上攤著從包裏一股腦倒出來的東西。跡部穿著浴袍走進來,隨手撥了撥那堆東西,捏起一朵早已幹枯的小雛菊連同那些吃剩的POCKY盒一同扔進廢紙簍,瞥見那個花朵狀的MP3,正欲拿起,突然一個沒站穩,坐到了地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床,桌子,吊燈想篩子上的米一樣抖起來,意識到慈郎還床上,不顧震感艱難地爬到床邊把小羊一把拽下來,護在自己身下。
慈郎一下子痛醒了,突然間的天旋地轉震的小羊快哭了,跡部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不要怕,本大爺在這裏。”
因為驚恐慈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抱著跡部的腰一動都不敢動,“笨蛋,快把眼睛閉起來!”
“嗚嗚嗚嗚嗚……”
持續了好幾分鍾,一切都停了下來,隻剩下重重的喘熄,慈郎慢慢睜開了眼睛,兩人的目光一下子相遇了。慈郎憋得通紅的小臉,被拽得歪七扭八的睡衣,跡部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轉過臉站起身,看著還賴在地上不起來的慈郎,便知這回是嚇壞了,抓住慈郎的手把他拉起來。
“沒事了,習慣了就好。快去換件衣服睡覺了!”
正說著,管家帶著一群人急急忙忙地進來詢問有沒有受傷,跡部讓人拿來幹淨的睡衣親自幫他套上,灌了杯加了點鎮靜藥的牛奶,鑽進被窩小羊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跡部突然覺得心裏空空的,一下子竟睡不著了,不知道該幹什麼,拿起那個小小的MP3,塞進耳朵裏,撿起平時常看的一本書,貼著慈郎的背,伴著慈郎聽不厭的Young folks,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自從忍足那個大嘴巴告訴自己慈郎跟女生要好的時候,卻不能像從前一樣那麼不當一回事了。
慈郎呢?是不是因為習慣才粘著自己這麼多年的?以前總覺得還是個缺心眼的孩子,隻要讓他吃飽睡好,就是把他扔出去也能自己爬回來。
現在人大心也大了,心底不知道分出多少小抽屜,鎖的緊緊的。雖然現在凡事還是依賴著別人,但很明顯,這家夥開始有秘密了。
聽著慈郎均勻的呼吸,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穿著女人的大衣在了倫敦的大街上淋雨,一腳踢開腳上的高跟鞋,惱羞成怒。
“本大爺是男人!男人!管家,管家,把車開過來!”
除了不知道從哪穿越過來的古代路人奇怪地回頭看他,周圍再沒其他。
跡部內心頓然升起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感,正打算問路去找倫敦的親戚,忽然被一隻貓咬住了衣角,準備一腳踹開,突然發現這家夥怎麼這麼像慈郎,小貓瘦巴巴的,因為淋雨凍得直發抖,跡部突然感到很難過,蹲下來準備把它抱起來,卻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飛快地跳開。
跡部又氣又急,追了上去,小貓跑到巷子裏的垃圾筒那裏就不見了影子。
下著雨的街道上,回響著《Moon river》淡淡的憂傷,一個孤單的身影正焦慮地呼喚著小貓的名字。(場景請參見《蒂凡尼的早餐》)
“慈郎,慈郎,慈郎……”一陣冷汗嚇醒了,正發覺是夢才鬆了口氣。
摸摸床的另一邊空空的,才發現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滾下床的(大爺,還不是你踢高跟鞋的時候把人家踢下去的……),縮在床底呼呼大睡。
“嘖,慈郎,起來!”不耐煩地踩踩羊肚子,“地上涼,回床上睡!”
小羊哼哼了兩聲,抓住跡部的睡褲不滿地掙紮著爬起來。
“啊……哎?”夢遊似的爬回床上,很好意思地霸占了人家已經捂熱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