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怎麼真的已經開始想孩子的教育問題了。
“其實我知道我哥為什麼要回來。”周齊說。
顧遲看了周齊一眼,果然自己沒什麼回應,周齊也繼續說了起來:“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有毛病。”
“他其實問一下他外祖父那邊就會明白,他母親不是不知道,但當時女方家裏遇上經濟問題,需要一段聯姻。更何況也心存僥幸,覺得不是一定會遺傳,就沒有告訴男方。”
“你……知道但沒告訴他?”顧遲還是問。
周齊聳了聳肩膀:“跟他說他媽也撒謊還不顧他的健康嗎?再說他不也沒有跟我說,我媽當初真是為了有個孩子,故意把我爸坑了。”
周正信大概真覺得自己是個忠誠的丈夫,不過是在外麵有一段露水情緣,根本沒有想過要有私生子。從他的角度來看,是先被紮破避孕套的第三者陷害,再被自己的妻子欺騙。
而對周晟來說,隻能進一步證明感情的虛幻。
“他會失衡的。”周齊說,“所以隻能給自己找一個支點。”
“那你明明知道,幹嘛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顧遲語塞完,又還是歎氣,“人家也有自己的活法。”
周齊不知道為什麼,走得更快了 ,顧遲都有些跟不上他。
“因為,”在缺乏路燈照耀的地方,周齊的身影越發晦暗,“想讓他換個方式,但好像也沒那麼容易。”
比如找到一個能肆無忌憚去愛的人,比如珍惜餘下的生命。但運氣這麼好的事情,大概需要再找大師,耗費巨資改變命盤。就好像在赤貧的人麵前炫耀財富一樣缺德,所以最後也隻能生氣,什麼建議都沒有說出來。%思%兔%網%
“好累啊,”周齊突然又停住,“算了,我們還是打車回去吧。”
他不再順著這條黑漆漆的路走了,又拉著顧遲往公路上去。
總是這個樣子,出爾反爾,說一出是一出。
“外麵太冷了,家裏還有熱巧克力嗎?”周齊坐在出租車後座,已經開始籌劃要裝滿一大杯。
顧遲不知怎的,想起最開始的時候,某次月考之後,他帶著周挽越去某個店裏喝下午茶。
周挽越很不客氣,點了一個不便宜的鬆餅塔,又跟服務員提要求:“能不能要多人份的,做在一起,疊得高一點?”
“會塌的吧?”顧遲沒忍住插嘴。
果然因為太高,剛端上來就倒了。周挽越一邊吃,一邊有些遺憾地跟顧遲說:“我總記得小時候家裏麵有個阿姨給我做這個,我問能不能多做一點,她說可以,就一層一層,把鬆餅塔做得特別高。她問我能吃得下嗎?我說我很喜歡啊,越高越好。但後來讓別人做,好像總是會倒。”
“周挽越。”顧遲叫了這個名字。
出租車的前排鏡子裏,他看見周挽越的表情,有些陌生又有些疑惑,但沒有反駁:“怎麼了?”
“我同事剛才在微信上問我,伴手禮裏麵的糖是哪裏買的,特別好吃。”顧遲說,“你能再買幾十份嗎?等我休假完了,帶回去給同事分。”
他說得很突然,周挽越也沒有準備,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當然好吃了,很貴的。”周挽越慢吞吞地說,“不能白給,你記得讓他們說祝我們新婚快樂。”
顧遲不太敢看前麵司機師傅的表情,師傅還是很有職業道德,除了剛才被嗆得猛咳了半天,什麼話都沒說。
“好。”顧遲說。
然後好像,就不需要再說更多了。外麵有風,他們隻要待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就能獲得暖意,哪怕司機的車技不太好,但晃晃悠悠,總在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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