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意味不明的淡淡淺笑。
到了今天,他突然很想很想問問他,那一句太苦,
到底是,咖啡太苦,還是人生太苦?
閉上眼,降妖刀已經刺出,他竟然有流淚的衝動。
司徒司徒,為什麼一遍遍堅定了信心,到了最後,還是會有後悔的情緒?
“斐!!”耳邊忽然傳來司徒的吼聲,他急急睜開眼,看見突然擋在司徒麵前的男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能衝破他設的結界闖進來,他怎麼會進來?!刀勢已經無法收回,他咬破舌頭一口血噴到刀上,卻依然無法阻止,刀鋒直直的從斐淨月的後背刺入,從右胸穿出,鮮血噴湧而出,司徒試圖拉開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空氣好像瞬間凝結了。
“你……”杲軒影想要說話,卻氣血翻湧,硬生生嘔出一口鮮血,強行中止靈咒的代價是極大的,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靈力才將那股可以毀滅靈魂的力量抽回,隻是……隻是,這個叫斐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司徒……”斐淨月抓住他的手,“你——悠悠——”
“不要說話。”司徒搖了搖頭,按住他的手。
“悠悠說這個給你,你要——”斐淨月攤開染血的掌心,掌心是一塊橘色的向日葵糖果,“他說謝謝……咳咳,謝謝你救他……”
杲軒影看了眼斐淨月又看了眼司徒,有些不敢置信,而司徒,握著糖果,眸中神色怪異,悲喜難辨。
“你,是你,救了他,對不對……”邊說邊咳血,斐淨月自己都想閉嘴,可是又忍不住想說話,好不容易看到司徒,身體好像已經麻木了,他並沒有感覺到痛,隻是伴隨著血液的流逝,身體一寸一寸的涼,涼得連視線都漸漸模糊了,“你……不是壞人……你不是,對不對……”
司徒並沒有回答。
“斐!!”又一人闖進了結界,是杲子衍,他看了看杲軒影,又看到倒在地上被刀穿透的斐淨月,整個人頓時像瘋了般的衝了過來,“怎麼回事,斐,為什麼,會這樣?你!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抬頭凶狠的瞪向司徒,“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徒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微顫,遮住了那一雙深色的眼睛,他周身開始泛起一層絢麗的紫光,包裹著他和斐淨月,緩慢流動間,色彩旋轉,光影變幻,清雅迷離的香氣帶著蠱惑人心的媚如流水一般鋪散開來,安靜的,無聲的,止住了所有人試圖上前的動作——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又仿佛隻是人眨一眨眼,手指彈動的瞬間,當光芒散去的同時,司徒的長發如瀑散開,一雙深紫色的眸子裏剔透著蟬翼般易碎的美,他看著杲子衍,“放心吧,斐警官不會有事的。”
“你,斐……”
司徒將斐淨月小心的交給杲子衍,“帶他去醫院。”
“司徒……你,我們……”不想鬆開手,斐淨月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司徒,有著不敢置信又有著恍惚的了然。
那個告訴我要堅強的人是你對不對?
那個,那個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司徒啊……司徒……
我們……
輕輕的抽回手,司徒笑了笑,溫暖純粹的笑容,吐出來的語言卻如那緩慢流瀉的銀灰月光,清冷的沁涼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斐警官,我們不是朋友……”他說,“我們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是麼?身子僵硬了一下,伸出的手忽然就軟了下來,斐淨月的心開始往下沉,一點點沉下去,沉下去,他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隻是好像慢慢沉入了不見底的深淵,沉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