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乃是個城府極深之人。司德勖本人隻能一邊暗自苦笑,一邊強化自己的這份深沉,以混淆視聽。
“哦,司太太您錯了,在我看來,女人也可以當政治家,而且可以比男人更出色。”油先生在餐桌上誇誇其談,大論政治與男女:“現在的許多政治人物,絕大多沒有司先生的風度,也沒有司先生的胸襟,而一來一去使用的都是女人的手段,頗為小家子氣,真叫人懷疑他們是不是立馬要去扯對方的頭發。”
司遠陽舉起酒杯輕一點頭,油先生堆起笑容立刻回敬。司太太掩嘴笑起來,饒有興致地望了他問道:“那何以見得女人就比男人更當得政治家呢?女人見女人可更要扯頭發了。”
油先生態度自然地回答道:“那可不一樣。女人的坦率正是其可愛之處,依劉某愚見,女士們在大事上能大度真誠,比一些無恥政客強出百倍。鄙人結交過不少有新◎
司文勉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司遠陽知曉他的文章而吃驚,而是先前他總以為對方對自己的事一無所知,如今卻拿出了一打搜集完整的資料。
司遠陽望了他道:“林翰生這個人口氣不小,麻煩也很不小,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啊,這些文章也是他授意你寫的?”
司文勉知道父親是水晶玻璃燈式的厲害人物,凡事都照得透亮清楚,如此看來自己最近的一言一行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司文勉不由得有些惱火,將那報紙往台麵上一擺,便立時就要發作:“林先生是學界泰鬥,提攜後輩是有的,可也不會借他人之筆。我的文章自然是我自己要寫的,和別人又有什麼幹係?!”
司遠陽看著他微紅的麵頰,挑眉質問:“那你要寫的,就是這些影射政府、抨擊官員的鬼話?”
司文勉聽見自己的作品竟被父親稱作“鬼話”,自尊心極大地受挫,簡直氣憤地要跳到沙發上去。他漲紅了臉,雖然有些畏懼司遠陽,但仍是大聲地向對方爭辯道:“那又怎麼樣?難道監察局的人還要來捉拿我嗎?以什麼理由,判什麼罪?政府無能又軟弱,難道我寫的不是實話?”
司遠陽看了激動的兒子一眼,陰沉下臉,微仰頭對著天花板上的大吊燈說:“攻擊政府、提倡異端邪說、惑亂民心,這還不夠嗎?你覺得還有什麼比這更理由充分?”
司文勉駭然,覺得父親的語氣亦真亦假,卻實在是有些可怖。可他應當慶幸自己沒有注意到司遠陽看他的目光,因為那裏麵所包含的複雜情愫,才真真值得他心驚。
司文勉認為自己被父親傷了自尊,卻又不敢像打他大哥一樣去打司遠陽。加之他覺得司遠陽不僅監控他的行動,更有恐嚇他的嫌疑,實在是很可恨。怒氣在胸腔裏悶聲翻滾了一圈後,他低著頭憤恨地嘀咕了一句:“不跟你說了,你這個……”
司遠陽望了他這個模樣,突然間溢出了滿腔愛意,似笑非笑地說道:“頭抬起來,你現在還敢罵我了?”
司文勉果然把頭抬了起來,卻發現父親並沒有生氣,反而似乎還有點愉悅,於是便大了膽子瞪起眼睛反問道:“難道我罵你,也要被捉拿判罪嗎?”
司遠陽起了促狹心思,朗聲笑起來:“我可以不給你錢花,再叫你哥哥永遠不許另開支票給你。”
這個威脅顯然是對司文勉十分有效,令他立刻偃旗息鼓地一皺鼻子:“我本來就沒有罵你嘛,是你自己聽錯了,而且大哥他也沒有開支票給我呀。不給我錢花,難道要叫我去喝西北風嗎?要是老安他們知道我出門一分錢都不帶,肯定要笑死我的!”
司遠陽大約實在是公務煩悶,平日無甚以娛樂,居然津津有味地和司文勉拌起嘴來,實在要令他的一幹下屬跌破眼鏡:“哦,那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