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不至於,你一個上班的人怎麼會一分錢都沒有呢?況且我也沒有狠心到要你去喝西北風啊。”

司文勉大為惱火地說道:“你和大哥都尋我開心,是不是?報館那點薪水怎麼可能夠用呢,就是請人吃一頓飯也不夠嘛。”

司遠陽笑微微地看著他的怒容,表情變得柔軟,嘴角彎起:“那你以後要請誰就請到家裏來,我把首都飯店的廚子請回來,好不好?”

司文勉瞪著對方,氣急敗壞得簡直要跺腳:“我都已經是上班的人了,總要花銷的呀,怎麼可以沒有錢呢!你們總把我當小孩子,要把我圈養在家裏,是不是?”他倒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前後矛盾,一會兒要痛呼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一會兒又為父親不肯給零花錢而大發瘋。

司遠陽低頭看著桌麵,但笑不語,心想我倒是很想把你圈養起來的。

靈魂與禸體

在這場有關錢的辯論中,司文勉明顯處於下風。但因其能把腳跺得震天響,最終將父親震得節節敗退,為自己挽回了金錢和顏麵。

已然有了錢,那麼就要撐一撐麵了。司文勉見自己如今手頭充裕,便再也無所顧忌,當天晚上就去那個聞名不如見麵的吳三外宅玩了兩把梭哈。他也沒有忘記撥出一筆不小的款子來,捐贈給大學裏的進步社團充當活動經費。他又穿膩了西裝,想著要穿一套青年學生間時興的中山裝來顯示自己的精神挺拔。可沒想到打開衣櫃檢視時,發現自己竟連一套中山裝都沒有。司文勉當場發了一通火,黑白灰的西裝扔得鋪滿地板,下人進來時個個無處立錐。

公子哥兒沒有一身挺括的行頭簡直就像沒有長麵皮,應當自慚形穢。司文勉怒氣衝衝地把下人罵了一頓,直到福伯來勸才略略止住。福伯吃力地蹲在地上拾衣服,半晌才分門別類一件件掛齊,看著一櫃子的衣裳,十分的困惑這小少爺怎麼還抱怨沒衣服穿。

司文勉從兄長那裏得了五千塊錢,自認為又可以瀟灑一段時日,於是當天下午就從中山路上請了個寧波裁縫回來,替自己做衣服。五六百塊的衣服到手後隻穿了一次,之後也就泯然於眾了。福伯雖然心疼,但從來看慣了,也就沒什麼所謂。而那五千塊在數次供奉“靈魂戀愛”之後也就如過眼雲煙一般消散了。

這些都是後話,隻說這日傍晚,司文勉穿著新做好的衣服正要出門,迎麵碰上了司德勖。

司德勖剛扶著司太太從杜森博格老爺車上下來,就看見了盛裝打扮的弟弟:“文勉,去哪兒?”

司文勉在家門口立定,姿態美好得仿佛模特,遙遙回答:“和朋友吃飯。”

司太太今天是去理發店燙了頭發,回來路上十分湊巧地搭到了大兒子的順風車。司太太聽聞司文勉的話,高跟鞋甫一落地便是老三問:“和誰?哪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司文勉低頭整了整衣服,態度十分安然地回答:“就是老安嘛。”

司德勖上前打量了弟弟這身與往日不同的行頭,覺得弟弟今天格外的英姿颯爽,比自己強百倍。官場浸淫日久,司德勖苦練的吹捧的言詞技巧算是在自家弟弟身上施展了一回,將司文勉吹得有些飄飄然。他拍了弟弟的肩膀低聲道:“和老安吃頓飯值得你穿成這樣?”

司文勉“嘿嘿”一笑,隻對兄長擠擠眼睛。

司太太的飛機頭板得如同漆過,經高跟鞋一路顛簸過來,卻是顛撲不動。然而這隻是稍損她的美豔,隻見她挎著包緩步走過來,問道:“老安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司文勉給母親讓路,道:“就是安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