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個又笑。
孟觀潮笑道:“後來是原衝幫我改了口味。他聽說我不吃茄子,匪夷所思的。那時在軍中,還動不動跟我打架呢,說不信那個邪,替夥頭軍給我做了一次茄子,等我跟先帝一起用飯的時候,親手送去。就是最家常的做法,但是真好吃。”
“原家老五還會做菜?”太夫人驚訝,先前從沒聽兒子提過。
孟觀潮笑著頷首,“嗯。他說也不是什麼長臉的事兒,不讓我跟人說。”
“那孩子,博學多才,比你強多了。”太夫人道,“比起你,有涵養,脾氣好。”
徐幼微就笑。
孟觀潮笑笑的,取過長長的布菜的筷子,給母親夾了一塊糖醋魚,“您怎麼老揭我短兒?吃菜。”語畢,又給幼微夾了一塊魚,“你這幸災樂禍的,也多吃些。”
婆媳兩個又笑。
飯後,夫妻兩個道辭回了卿雲齋,權當消食,去小花園散步。
兩個人並不怎麼說話,靜靜相伴,亦是享受。
謹言來了,稟道:“錦衣衛指揮使常洛前來,有事稟明。”
“讓他過來。”孟觀潮說。
謹言稱是而去。
孟觀潮看著幼微,“也是有些交情的人,我在金吾衛行走的時候便相識了,人不錯。”他的友人,都很願意讓她見一見。
徐幼微說好。
過了些時候,常洛快步而來,對孟觀潮躬身行禮。是友人,但禮數不可廢。
徐幼微匆匆打量,見常洛三十來歲,身形高大挺拔,樣貌俊朗,舉止透著矯健幹練。
孟觀潮為他引見:“內人。”
常洛又躬身行禮,“下官問太傅夫人安。”
徐幼微側身回避,微笑,“常大人快免禮。”
之後,常洛對孟觀潮談及正事:“你要找的那女子,不在京城,反複核實過了,六年前便已離京。”
“不知下落?”孟觀潮問。
“嗯。”
“找。”
“好。”常洛應下之後才道,“與之同樣有學識、能文能武的女師傅,京城還有幾個……”
“看不上。”
“好。”常洛笑出來,“我猜就是這樣,已經安排下去了,橫豎錦衣衛是債多了不愁。”
孟觀潮牽了牽唇,“三個月為期。”
常洛說好,又道:“駿馬也找到了,叫逐風,稍遲些就送來。汗血寶馬,是母馬,快兩歲了,性子特別柔順,腳力又不是一般的好。”
孟觀潮莞爾,“費心了。”
徐幼微心頭一動。她怎麼覺著,他們說的這兩件事,都與自己有關?他說過,要給她找個師傅。可是,不能夠吧?她一直以為他隻是隨口一說。
常洛猶豫一下,咳了一聲,道:“其實,逐風是皇上送你的。聽說我四處給你踅摸性子溫馴的寶馬,就親自從禦馬監選了這匹,跟我說,千萬不能告訴太傅。可我想著,禦馬監的人不出明日就得告訴你,那我還是不打自招吧。”
孟觀潮一笑,“不管怎麼著,找到就行。”
常洛放下心來,直言問起逢舟的事:“是按章程接著整治,還是鬆一鬆手?”
“照常發落。”
“成,你讓我心裏有數就行。”說完這些,常洛拱手道辭,“托太傅的福,還有很多事,得趕緊回去。”
“德行。”孟觀潮笑道,“去忙吧。”
常洛又對徐幼微拱手,“改日讓內人來給夫人請安。”
徐幼微笑著頷首,待人離開之後,她問:“什麼女師傅、駿馬的,怎麼回事?”
他語氣柔和:“不是說了,要給你找個師傅。”
徐幼微動容,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