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初衷,真的不圖什麼,隻想讓那兩個禽獸般的所謂父母得到應有的報應。
太夫人欣慰地笑,“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所希冀的,是你好生過活。人也不能閑著,有事情要學、要忙,挺好的。日後凡有不懂之處,可以請教家中長輩,我和你小嬸嬸,也願意隨時幫襯你。”
她還不知道兒子?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觀潮這是有意給四娘安排了事由。每日都有需要應付的事,不愁過得充實、紮實,由此,會少一些回顧陰影的時間,對前景多一些自信和信心。
徐幼微也聽出了梗概,品出了觀潮的用心,就笑著附和:“你祖母說的是。初時少不得辛苦些,但內宅的人都會幫你。別怕。咱們做不好,還做不壞麼?萬一虧本兒了,沒事,我給你補上。”
太夫人撐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個敗家的。”
四娘亦是破涕為笑。
徐幼微笑著走過去,攜了四娘的手,讓她在太夫人身邊坐了,“我說真的,別打怵,”
四娘眼含感激,“好。我盡力試試吧。隻是,我珠算一般,心算就更別提了,不會。這樣的話……管賬怕是要漏洞百出吧?”
很快就開始麵對實際的問題了,太夫人和徐幼微俱是目露欣賞,前者道:“不用有這種顧慮。這種事,隻要會看帳、會用人就行,再精於寫算,不會用人、鎮不住人,也是沒用的。……”非常耐心地教導,分享自己打理家事、產業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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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沒精打采地坐在花廳,應承三夫人的娘家人。
三夫人藺氏門第十分尋常,其父入選庶吉士之後,不善鑽營,到如今還在翰林院,守著份閑差混日子。
孟府的事情——也就是願意讓外人知道的那個版本,藺氏夫婦已經聽說。至於女兒,卻沒人提及,他們不知道人去了何處。
大夫人多了個心眼兒,派人把謹言請了過來,對夫妻兩個引薦:“這位是我們四老爺身邊得力的管事,他說什麼,也就大致是四老爺的意思。”如此一來,她能少費些周折,麻利地把人打發走。
藺老爺問謹言:“小女去了何處?”
謹言笑笑地取出一份證供,遞給藺老爺,“孟觀樓在守孝期間大行淫/穢之事,令嬡是幫凶。四老爺無意家醜外揚,便與族人商議著處置了二人。為防萬一,留了二人的供詞,這是令嬡那一份,您請過目。”話裏話外,孟觀樓與藺氏已不再是孟府的人。
藺老爺斂目細看。
藺太太則茫然地問:“處置了?怎麼個處置的法子?不論怎麼處置,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
大夫人不陰不陽地一笑,將話接了過去:“您二位若是願意家醜外揚,孟府也樂得奉陪,將人扭送到官府就是。”
看完供詞的藺老爺,已是麵色鐵青,他用眼神阻止妻子再說話,讓她看供詞。
大夫人道:“孟府請二位過來,為的是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令嬡不曾善待四娘,四老爺有意照拂,將她留下了,至於五娘,四老爺沒有留著的意思。你們是把人領回去,還是把她送到庵堂?”
藺太太卻因為所見的供詞哭起來。
“失禮,失禮了。”藺老爺起身,過去低聲告誡妻子要冷靜些。
大夫人指了指花廳西側的宴息室,“二位不妨去那邊商議。”
夫妻兩個匆匆稱是,移步過去。
大夫人撐著頭,不自主地想到孟觀樓昨日的慘相,便是一陣手腳發涼,胃裏也翻騰起來。她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暗歎自己命苦,怎麼就攤上了個那麼彪悍的小叔子?那情形,比在她麵前殺人還可怖。